江陵城外。
一杆“东方”大纛迎风猎猎,后方军阵严密紧凑,铁甲森然,一股令人不寒而粟的气息扑面而来。
东方玉堂握着战刀,明明已经兵临城下,却下达
了一个令所有人匪夷所思的军令,“大军撤回函谷关,沿途一带坚壁清野,死守关口!”
一位身着儒生长袍的男子问道:“现在退兵不管他们死活了?”
东方玉堂指了指前面数十丈开外那个盘膝而坐腿上平放一柄长剑的男子,“有他在,我们就过不去。派他们几个去临安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李毅掌控大局,求一个稳字,自然不会这么冒冒失失地就开战。但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南唐举国之兵,已经差不多有半数听命于杨孟君!李毅能忍,杨孟君可不能忍。我们从函谷关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错了,如果我们不摆出这种阵仗,以杨孟君的胸怀,倒也不会杀了他们,可惜...”
“既然如此,不妨玉石俱焚?别忘了,还有一个白玉京。”
东方玉堂叹道:“白玉京?他听命于我们么?塞北的江湖,这些年来多么混乱你也知道,全靠他一个人撑着才不至于漏风漏雨。他不会把命赌上,但对杨
孟君来说,只要白玉京不玩命,最多也就打一架的事儿。还有...一旦我们真的敢打江陵城,你信不信不出几个月扬威军就会不计后果地扑过来?我们要的是火中取栗,而不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
“鸣金,退兵!”
随着数万铁骑有条不紊地退走,江东流站起身子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神色略有怅然。
关内豪族的心思,已经尽显无疑。
相比于两位师兄,他没有那般为天下子民生而生,为天下苍生死而死的大宏愿。江东流只有手中长剑,既然剑名三尺,那他周身三尺之内,就不容有不平之事!
你们想反,我拦不住,也不想拦!但你们想当着我的面反,那对不起...
东方玉堂之所以退兵,并不是他觉得自己数万铁骑堆不死一个江东流,而是会在江东流死在马蹄下之前自己的恐怕先一步身首异处!
还是那句话,他们算对了李毅的心思,却忽略了
杨孟君这个存在。
这是一错。
二错便是他们并没有想到李毅虽不是马上的君王,却也是刀上的帝皇!
万里长江万里残阳。
滔滔江面之上,白玉京踩着一截枯木逆江而上,任由四溅的江水打湿自己的衣袍。
好似两人之间心有灵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