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从室外走进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将红梅递给李宓,见李宓一直叹气,无奈劝慰:
“阿姐,不过禁足,大家也是为了你的安危。”
“你倒是不无聊,天天出门,找人切磋也就罢了,还半夜起来拦刺客。”
李宓坐在椅子上,修建枝丫,心中不提多羡慕,阿飞挠挠头,嬉笑道:
“我喜欢做这些,能得到师兄们的指点,这很好。”
“你开心就好。”
见义弟很是欢喜,李宓也不再矫情,将梅花插进汝窑细口瓶,放在窗边,正衬屋外雪景,屋内煮着果茶,满室飘香。
索性次日,神侯府接到宴请,南王府将在大寒之日宴请朝堂名士、江湖豪杰。
南王郡主特特给李宓下了帖子,邀她赏雪。
雪下了一夜,暖寒会当日,终于放晴。
岁暮天寒,冬雾散去,树上挂着冰凌,地上铺着厚霜。
车辙滚滚,南王府车马盈门,宾客络绎不绝。
在正厅见过府内众人,李宓不耐交际,寻了一个理由独自在花园散步,走到暖阁之处,便听到有一群闺秀打诨说笑。
甲:“听说今天李明月要来,我真想见识见识,是否浪得虚名。”
乙:“名头太响,怕名不副实吧。”
丙:“说到底,不过江湖女子,在这府中,还不是要看郡主、县主的脸色。”
说着说着,阁内又是一阵哄笑。
一群不知所谓的大家小姐,肆无忌惮地品评其余人等,毫无礼仪可言。
“她当然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霸气肆意的声音从南面传来,暖阁内欢颜笑语戛然而止。
天空渐渐飘起细雪,漫天飞雪中,李宓望去,只见玉冠华服的俊朗男子从假山后走出,面露不虞。
“夏虫不可语冰,明月姑娘,听这些有什么趣味,不若同我,一观这雪下园景。”
男子话音才落,便有侍卫立马前来恭请李宓。
没管身后骚动不断的闺秀们,李宓一头扎进风雪中,直奔向撑着红伞的锦衣男子。
待闺秀们鼓起勇气撩开帘子,只见鸦青色与石榴色,已悄然远去。
察觉出两人身份,暖阁内,尤其方才出言的闺秀们,无不脸色煞白。
侍卫们远远地坠在后面,李宓抬头看向男子,疑惑道:“公子是?”
“哈哈哈,在下方应看,不知是否,值得小神医记住。”
“恩,眼熟,名字挺好听,你也很有趣。”
“哈哈哈,妙不可言,妙不可言。”
不知自己哪里说错话,值得此人开怀大笑,李宓不解,呼出一口气,拢了一下披肩。
雪飘如絮,两人站在湖边闲话,侍卫适时递上汤婆子。
两人正聊得兴起,金剑前来寻人,看到李宓身边的人,心紧紧提起,脸色比地上的霜还白。
侍卫本想拦,方应看打了个手势,朗声道:“明月姑娘,后会有期。”
说完,如来时一般,悠然离开。
曲水流觞,觥筹交错,宴饮完毕。
回府路上,马车内,李宓瞥了一眼精美的汤婆子,满目复杂。
这个冬日,在神侯府众人的陪同下,李宓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宴会,所到之处,人情世故,与南王府那日并无不同。
于是,在神侯的纵容之下,李宓再也不用出席任何她不喜欢的场合。
汴京之中,无人敢有半声置喙。
临近年关,京中宵小作乱,神侯府众人愈发忙碌。
药品消耗太快,担心众人安危,李宓忙不迭制作药丸,风风火火准备起来。
见阿飞晨练完归来,李宓赶忙迎上去。
“阿飞,白姨回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