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晏当即摇摇晃晃起身,急切地往舱下走。那人被孟不离砍断右臂后擒下了,就关押在船舱里,她要去问话!
胡智仁给船下的仆人们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将郑氏装进棺木,自己则跟着谢长晏进了船舱。
谢长晏快步走到最里面的舱室门前,正要拍门,门从内开了,孟不离走了出来。
“如何?问到什么了吗?”
孟不离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谢长晏一把将他推开,冲了进去。
孟不离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忍住了,负手立在一旁。
谢长晏走进舱内,这间船舱堆满了压船的巨石,黑衣人就被绑在一堆石头中间,断了的右臂做了草草包扎,因为失血过多,原本就形如骷髅的脸显得更加惨白。
也不知孟不离对他做了什么,他看上去已是油尽灯枯疲惫至极。但在见到谢长晏后,那只完好的左眼一下子亮了起来,阴恻恻地笑了。
“我就知道你会忍不住,亲自来……”
谢长晏在离他一丈处立定,注视着这个苟延残喘的男人,心中生出一种难言的荒谬——就是这么一个蝼蚁般的人,让她一瞬间,从天堂坠至了地狱。
“你到底是谁?跟我父有何过节?”
男人大声咳嗽了起来,唇角溢出许多血沫,他的眼神却是得意的、愉悦的,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痛苦:“你想知道?求我啊。”
谢长晏心中一沉。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求我!跪着求,舔老子的脚,老子高兴了,兴许就告诉你……”
后来的胡智仁听到这里,勃然大怒,冲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狠狠扇了他几巴掌。黑衣人当即又咳出了好几口血。
胡智仁沉声道:“天宗府的衙吏听说过吗?看来要请他们来好好调教调教你。”
黑衣人笑容不改,悠悠道:“尽管来啊。天宗府……算个屁!”
孟不离忽然开口:“如意门。”
胡智仁一颤,震惊地扭头:“你说什么?”
“他,如意弟子。”孟不离指了指黑衣人。
胡智仁变色道:“你怎么知道?”
谢长晏却是一头雾水:“什么如意门?如意弟子?跟如意公公有什么关系吗?”
黑衣人“哧哧”地笑:“现在知道什么酷刑都对老子无用了吧。”
胡智仁的手紧了紧,突然一拳砸他脸上,黑衣人两眼一白,晕死过去。
“你这是做什么?”谢长晏不解,她还要问话啊。
“借一步说话。”胡智仁将她领出舱室,在走廊里走了好几个来回,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停下来,一脸严肃地看着谢长晏,“杀了此人,就当为谢夫人报了仇吧。至于其他的,不要再追问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