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但他病重,小的要给他擦汗,就斗胆摘了一回……”张进说着,眼神就往彰华脸上瞟了过去。
完了,谢长晏心道,这下糟糕了!
谁知,张进却朝彰华哈腰道:“公子怕是不记得小人了,但小人还记得公子呢。公子当年病好,给了小人一锭金子,小人这才下了决心,卖了店面回宜来的。”
彰华一脸莫名地看向谢长晏。
谢长晏也是惊讶不已——此人怎么回事?
“看清楚了?确定就是他吗?”端午沉声道。
“看清楚了,这位确实就是谢二公子谢知幸。”
谢长晏忍不住也看向彰华,忽然想起有一次做梦,也意识到彰华跟二哥有点像,尤其是嘴唇和下巴,一模一样。小时候她见过几次二哥的脸,后来年纪渐长,二哥便不摘面具了,细究起来,她十三岁离家,差不多有五六年没见过他的真容了。
是此人认错了,还是二哥确实长得像彰华?
端午拍了拍张进的肩膀:“行了,滚吧。”
“谢端午哥,有事尽管再叫我。”张进笑嘻嘻地出去了。
端午打量着谢长晏和彰华,片刻后,取出钥匙开了牢门:“既然有人为你们做证,按照律例,遣送你们回燕,交由燕的府衙核实身份。走吧。”
谢长晏跟彰华对视了一眼,彼此满腹狐疑地跟他走。
“差大哥,我们怎么回燕啊?”
“由衙役押送,坐朝贡船去滨州。”
谢长晏想起在滨州南域岸口处,确实见过许多宜国的朝贡官船。没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顺利,能够一分钱不花地回国。
“差大哥,今天就走吗?”
“嗯。”
“那谁负责押送我们啊?”
端午扭头看了她一眼,忽然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不是说一万双靴子吗?我等着呢。”
果然还是冲着钱啊!
“我没有答应!”彰华果然不干。
谢长晏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眼神,“我答应了!这谢礼我给!”
彰华不悦道:“你如此同流合污,与帮凶何异?”
“大哥,这是宜国,你管他污不污垢?更何况,宜本就以商为本,商人重利,有何不对?”
彰华的目光闪烁着,忽有些瘆人:“既如此,不如吞并之。”
谢长晏仰天长叹,终于明白了一句话——
“朕当时是太子,束发少年,桀骜自大,满脑子都是肆意率性,想着怎么轰轰烈烈地开天辟地。”
陛下,草民见识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