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帮人还不放人,还逼他一起上船,说要到燕国后才放他女儿。他心中愁苦,只好喝酒度日。
彰华听到这里,问道:“他们一共几人?”
“五个。四个下属,一个领头的,叫四十;四个下属分别是四十一到四十四。”
“还真是人丁兴旺啊……”谢长晏叹气。
彰华沉吟道:“如果真只有五人的话,那领头之人必定是去对付李大人了。”
“他劫持李大人,最大的可能是要挟舵手改航,把我们带回程国?”
两人目光一对,同时想到了答案:“舵楼!”
彰华立刻将张进打晕,二人匆匆赶往舵楼。
经过甲板时谢长晏看了眼海面,脚步微停。彰华问道:“怎么了?”
“船行的方向仍是燕国。”这说明对方还没有成功!两人当即加快脚步。
这艘船的舵楼位于船艉,比艏舷要高许多,如此一来,方便舵工站在高处操舵,但也导致了二人不得不冲上楼后,才能看清里面的情形——
船艉共有舵手数十人,分两排操桨,听闻声响,数十人同时转过头来。
谢长晏的心蓦地一沉——中计了!
果然下一刻,楼门“啪”地合上,数十名舵手拔出兵器将二人包围,行动间训练有素,脚步轻盈,哪里只是普通船夫?
谢长晏数了数,有三十九人,不禁冲彰华苦笑了一下:“看来领头之人叫四十,是有原因的。这里正好差一个。”
彰华微皱了下眉,还没说话,楼门突然开了,张进一边揉捏着脖子,一边慢条斯理地拎着酒壶走进来:“不,正好四十,我没说谎。”
谢长晏怒目而视:“你果然在骗我们!”
“那么记住这个教训——下次别这么容易轻信别人。”张进笑了笑。一名舵手搬了张软榻过来,他便靠坐在上面喝酒,一扫脸上的窝囊之色,看上去就像只优雅的狐。
谢长晏情不自禁地看向他的鞋。
张进索性将鞋子踢落:“这鞋,和这衣服,都是死人身上剥来的,沾了血,所以才擦了擦。让你失望了,抱歉。”
谢长晏用手捶着自己的额头,简直无颜面对彰华。
不过,失忆了的彰华,虽然心计城府大不如前,胆子却依旧不小,镇定自若地环视四下,提问道:“你们是为我而来的?”
张进一笑道:“是的,尊贵的燕王陛下。”
“目的是什么?”
“原本是沉船,让你死于悄无声息。”
“现在呢?”
“现在呀……”张进呷了一口酒,笑吟吟地看着彰华,“听说陛下失忆了,从前的事,都想不起来了?”
谢长晏立刻反驳道:“谁说的?!胡说八道!什么失不失忆的?”
张进轻轻笑了几声,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却硬生生被他笑出了温文尔雅的味道:“其实从在孙典史那儿见到陛下的靴子起,我们就安排人在你们的隔壁牢房,偷听了你们的全部谈话。”
谢长晏忍不住瞪彰华:“有人听壁脚,你察觉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