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字尾音未落,他便听到一声清冽的“走开”,与此同时,人也被拂到一旁,再看时,四人已交上手。
可让何文渠瞠目的是,霍闲作为被围殴的一个,却是最游刃有余的一个,他的招式极简,一点多余动作都没有,而且身形灵活,穿梭于三人间非但没有挨上一下,反而利用三人挡招。
三分钟后,梅珩被霍闲长臂抡倒,刚想起来,钢管“砰”一声扎进他脑袋旁的水泥地中,溅起的碎屑砸到他脸上,迫使他不得不闭上眼。
“霍、霍闲,你没事吧?”何文渠好容易将下巴装回去,神识归位,有些难以置信问。
霍闲没回他,而是垂眸看着躺在他脚下的梅珩。
路灯昏黄,他逆着光,俊美的脸孔大半在黑暗之中,梅珩却能看见他隐约可见的左眼中波澜不惊,那是一种不将任何一切看在眼中的淡漠,他就像是九天之上的神明,无喜无悲,无情无绪,强大且令人生畏。
畏惧?
梅珩长这么大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畏惧是什么?
“时间不早,梅珩同学早点回家,明天上学别迟到。”霍闲说。
梅珩险些一口血喷出,没等他把胸口那口气给顺下去,霍闲收回握在钢管上的手,继而看向巷子口,那里,正站着一个拿着手机的少年。
“小鱿鱼?”何文渠顺着霍闲目光看去,也看到了巷口的少年,匆匆朝他走去,边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尤自安的界面还显示“110”,很明显他原是打算报警,但现在已经没有必要。
他收回手机,垂眸道:“我来面试,刚好听到这边动静过来看看。”
“面试?面什么试?”何文渠一听就拧起眉。
尤自安抬头笑了笑,没回答,而是越过他看向巷子里,问道:“霍闲没事吧?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一言难尽。”何文渠干笑,“晚点再跟你说,霍闲,该走了。”后半句是对霍闲说的。
霍闲偏了下头,又看了眼已经坐起来的梅珩和他几个同伴,走到巷子外,何文渠以为他要推车,没料他却是拎起书包从里面拿出药盒,又走回巷子里。
几人少年纷纷露出警惕,唯独梅珩,看到那熟悉的药盒后胸口堵着的那口血上到了喉咙口。
“你们伤不重,用些药油将伤处揉一揉。”霍闲没理会几人的惊恐戒备,将药箱放下后就走了。
少年们面面相觑,又都齐齐看向他们的头儿梅珩。
梅珩不说话,他已经快把自己气背过去。
这算什么?
揍了他不够,还用施恩的方式羞辱他?
霍闲没管梅珩怎么想,他将书包放回车后座的框里,对了,这个框是后来他去车行让老板加上的,用以放书包,也防止何文渠坐他车后座。
倒不是真如他所说后座和副驾驶座只容伴侣坐,他单纯就是不想让何文渠坐而已。
“小鱿鱼,你回家吗?”何文渠望着霍闲车后座,想蹭坐是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