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叫将霍闲从梦中唤醒,只是一醒来,脑袋中仿若有数根尖针不停地刺,疼痛不已。
他强忍不适睁开眼,入目处是淡粉的纱帐,未及细看,忽而鼻子一耸,嗅到一股略显厚重的香粉味,而在这香粉味中还掺杂着血腥味。
血腥味?
他撑着床坐起,一股凉意袭来,他这才发现自己衣衫半开,这衣服……分明是一件古代中衣,他没急着系上带子,而是先在身上检查一遍,并未有任何痕迹,但手上、中衣、裤子以及他手上都有血。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床下趴着一个人,或者说,一具尸体。
那是一个衣衫被撕扯过露出大片肌肤头发也很凌乱的女子,仅从背影看,便如遭受暴力对待。血液自她腹部流出,染红一片地板,血液还未完全凝固,她的一只手捂着伤处,一只手伸向前方,似是爬着往外逃。
霍闲站在尸体旁边,眉头微锁,不多时,外面已有不小动静传来,听脚步声,至少有五六人,女人尖锐的嗓音实力之外清晰可闻:“官爷,您一定要为我们诗诗姑娘做主啊……”
霍闲眼皮重重跳了跳,从听到尖叫到人官府来人有五分钟吗?
刚想完,以身着红色差服面容方正的差役为首,拿着刀跨进屋内,身后跟着四名墨绿差服的下属,皆目露凶光,神情戒备,但在看清屋内人时先是一愣,随即齐齐将刀口换了方向。
“哎哟,诗诗啊,妈妈的心肝诗诗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官爷,你们不能因为那位爷是小侯爷就徇私啊!”一身赘肉的鸨母再次哭天抢地喊叫起来,甚至一屁股坐在地上拎着帕子拍腿。
霍闲被这声音吵得脑仁疼,很想找只破袜子把她嘴堵上。
“闭嘴!”红衣差役喝道,视线却未从霍闲身上移开。
鸨母吓得噎了一下,很快又将粗粗的手指指向霍闲:“凶手就在那里,官爷你们快把他抓起来啊!”
五名差役都没动,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
眼前这位是谁?
晋安长公主与定远侯之子,当今天子的亲外甥,货真价实的皇亲国戚,一个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死者刚走不久,现场还无人动,你们不收集证据吗?”双方“对峙”中,霍闲先开了口。
红衣差役目光一凛,他自是想尽快收集证据,可嫌犯在此……
“霍小侯爷,您在此凶案现场,且身上有血迹,是为此案嫌犯,我等需请您大理寺走一趟,请不要为难我们兄弟则个。”红衣差役尽可能放低姿态放软语调,只期这位小侯爷能配合一些,不然动起手来,以天子和长公主夫妇的护短性格,他们一个两个都得脑袋搬家。
霍闲现在有一块管理器分屏,可以自己操作获取原主记忆,但需要适应过程,眼下明显不是一个好时机。
可如今所见两拨人让他心里有一个大致的猜测:从五名差役对自己的态度可以看出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身份不一般,差役们尚且对他恭敬如此,一个鸨母却不见丝毫惧色,甚至直接让差役抓人,合理吗?
霍闲眯了眯眼,看到他表情的红衣差役一颗心高高悬起,额上也沁出汗珠,却听他缓缓道:“我会与你们走这一趟,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检查一下这位……诗诗姑娘的尸身。”他垂眸看向地上的尸体,又在红衣差役为难的表情中道:“我不会碰她,但得麻烦几位动手。”
半个时辰后,红衣差役吕鹏拎着一大袋证物和两个手下带着霍闲往大理寺去,剩下两名差役则看守现场并等人来。
刚下到楼下,便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不知从哪钻了出来,直直扑向霍闲,大惊失色喊道:“小侯爷,您这是犯了什么事?”喊完也不给霍闲反应机会又怒瞪向吕鹏三人,厉声喝道:“你们可知我家小侯爷是何人?胆敢对我家小侯爷如此不敬是不想要脑……”“袋”字未出口,人已被一股巨大力道从后方踢飞。
霍闲冷漠地看着摔趴在地回头一脸不敢置信看着他的小厮,朝吕鹏吩咐:“把他也带上。”顿了顿,又补充:“嘴堵上。”
吕鹏:“……”
究竟谁才是拿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