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以菱听着清冽平淡的声音,闭着眼睛回忆,他应该……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她。
像是一个稍有些性格的普通人,待他并非有多温柔多情,却全是纵容。
单以菱抿紧唇,眼眶忽然有一点点热。
她早干什么去了?
当年太女殿下那点好,他都能记那么久。
若她一直就是这样,他真的能为她付出所有。
可她不是。
单以菱见过她的冷漠、见过她的狠厉,见过她的不近人情。
她如今很好,可过去永远存在。
他承认,这样的郑嘉央,确实能让人轻易心动,可心动不代表不顾一切,不代表他真的要将自己完全交付于她。
这是在皇宫,她是皇帝。
而他……已经回不到十六岁了。
她对他好,也没用的。
单以菱觉得她们已经错过,他是永远都不会回应她的……心动的。
读诗声渐低,郑嘉央抬手轻轻擦过单以菱的眼睛,声轻且柔,“……怎么了?”
他哭了,沉默无声,只有眼睛顺滑而下的眼泪能做证据。
若非她一直观察着他,都发现不了。
单以菱声音平淡,“皇上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没有用的。”
郑嘉央放下书卷,单臂撑在他上方,拿出明黄色手帕,轻轻将泪水擦干净。
“你可以不在乎,却不能让我不要。”
左边擦完换右边,而后将手帕收起,轻笑了一声,不可思议道:“……你怎么这么容易心软?”
郑嘉央此时才想起来,他当君后六年半,从来没有惩处过一个宫侍、对待小侍最狠的也不过是把人赶出昭安宫,打发回小侍所。
就连曾经对待邵末侍,都是一句“不可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