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芮哼了一声,愤愤地道:“惠文后与王后两人,各怀私心,就是她们两人在咸阳城中先闹起来,才会让诸公子也起了争位之心。”
芈月诧异:“她二人有何可闹的?”
庸芮道:“惠文后想立自己的幼子公子壮为新君,可王后却说父子相继才是正理,所以执意不肯。”
芈月点头道:“若有太子,自当立太子。”
庸芮尴尬地道:“并无太子。”
芈月带着疑问看向庸芮。
庸芮解释道:“大王出征之前,王后已经有孕,如今也有五个多月了。”
芈月冷笑一声道:“这算什么?五个月,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甚至能不能生下来,能不能活都不知道,就敢去争王位,甚至不惜祸乱江山?惠文后满肚子的能耐,都用来对付自己人了,对付起别人来,却是如此无能。”
庸芮道:“王后身后,有魏夫人支持,公子华又手握重兵,更加上魏国的干涉……”
芈月已知其意道:“惠文后身后,又有楚国的势力。而其他的公子身后,亦或多或少有其他势力的支持吧。”
庸芮捶席恨声道:“一群蠹虫,我大秦的江山,要被他们分食一空了。”
芈月摆了摆手,声音也低了下去:“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来找我。我的身后,可是什么支持的力量也没有。”
庸芮膝行几步,贴近芈月的身边,低声道:“先王临终前曾将一封遗诏托付给庸夫人,说是若来日国中诸公子争位,当立公子稷为王。”
芈月怔住了,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庸芮说完,看芈月却没有回应,再看她脸色惨白,摇摇欲倒,吓得扶住她连声呼唤道:“夫人,夫人,您没事吧?”
芈月一把抓住庸芮的手,声音也变得嘶哑:“庸芮,你这话,可是真的?”
庸芮反问:“先王既有遗诏,可见属意于夫人、公子稷,夫人为何不肯相信?”
芈月张口,想要答应,她想,她应该是欢喜的吧,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忽然将手中的帛书一掷,嘶声道:“你……你出去,出去——”
庸芮惊诧莫名:“夫人,您这是为什么?”
芈月浑身颤抖,发泄似的冲着庸芮吼道:“先王当我是什么?你们当我是什么?他把子稷当成太子荡的磨刀石,把我当成王位变动的赌注,当我信了他的时候,他却又轻易地变换了局势,抛我们于险境之中。若早有这遗诏,早有这遗诏……我与子稷何至于几番生死关头,差点命丧黄泉。在那个时候,又有何人助我,何人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