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惊喜也未免太过巨大,真人直邮上门, 速度堪比顺风。宋昉呆滞在阳台, 大脑一片空白, 呼吸声都不敢重。
楼下的人也维持着刚才的动作。
这种四目相视太久, 电话里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电话里只有电流声和冷风吹过的声音。
无聊情侣在大年初一玩一二三木头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里的他陡然出声——
“宋昉。”
轻声两字,如常的语气,却足以让她的心狠狠颤动两下。
喉咙有些发紧。她回应:“嗯。”
那份莫名的严肃和郑重让江既明笑出声,低低的, 如大提琴声般悦耳。几秒后, 他道:“看傻了?下来。”
宋昉如梦初醒,这两个字让她彻底回神,不再痴傻。
是了,男朋友都提着箱子在下面了,自己不早早的下楼,竟还趴在栏杆上和他演什么‘隔栏相望’?真是傻了的。
宋昉挂了电话, 手忙脚乱的冲出阳台,甫一跨出来, 正撞上在阳台外徘徊已久的宋父。
宋父瞥了眼空无一人的阳台, 顿了几秒,亦步亦趋在女儿身后,一路从阳台跟到玄关。
宋父在后头问道:“昉昉, 没事吧?”
宋昉摇摇头,蹲下来一壁系鞋带一壁回他的话:“没事。我出去一趟, 等会儿就回来。”
宋父点点头,又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女儿已站起,转身对着镜子随意扒拉几下长发,急急推门出去了。
宋父啧了声,拿起衣架上的羽绒服将半掩着的门推开。楼道里空空无人,只有孤落的一盏壁灯亮着光。
嘿,跑的可够快的。
老父亲轻叹了声,无奈摇摇头,脚步往后退,将门合上。
……
不过才三楼,台阶加在一起也不超过五十个。慢慢走下来也来得及的,可宋昉却像是赶着投胎,扶着楼梯把手,疾步往下冲。
幸亏她穿的不是高跟鞋,不然就是贝嫂上身,照着这速度,也难免不扭到脚。
她推开一楼的玻璃门。
白炽路灯下,他站在那儿。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映得他轮廓分明,像是涂上阴影与高光般立体。
宋昉一步一步朝他走进,视线里他的脸也逐渐清晰起来。她看见他笑了下,随后,那双长臂大大展开,一副,‘你是时候该扑进来了’的模样。
不远处的怀抱有魔力,宋昉脑子嗡的一声,双腿早已不受控制,奋力向前,小跑着扑进他的怀里。
动作很猛,江既明被这力道一冲,生生往后退了一小步。
怀里的人紧紧搂住他的腰,还用脸颊他胸前轻蹭了两下。
低下头,看见她扑扇的长睫,软软糯糯的声音:“你真来了。”
江既明笑,下颚抵在她的发顶,说:“胖了。”
宋昉:“三斤而已啦……这你也能发现……”福尔摩斯江。
江既明顿了几秒:“手感不一样了。”
说完,还煞有其事的捏捏她腰间的肉。喂!过分了吧!
宋昉被这举动弄的气笑出声:“三斤的肉很好摸是吧?”
头顶的人似乎还点了两下头,说:“是还可以,手感比以前好些,”还说,“继续保持这种增肥的状态。”
保持你个脑袋的状态!
女人的特长就是说翻脸就翻脸。手松开,脑袋也从怀里抬起,直直看着他,目光都没有刚才温和。
江既明挑眉,“不抱了?”
宋昉很有骨气,一字一顿的回:“不抱了!”
这话说的很硬气,腰杆都不自觉挺直了,但,很可惜大自然十分不给她面子——她穿着单薄的v领毛衣,在南方的户外本就有冷意,突然一阵冷风过,扑在锁骨与脖颈,激起鸡皮疙瘩一片,冷的倒吸一口凉气,原本的气势也猛然退减一大半。
江既明反应挺快,她刚刚缩脖子,他便已将自己脖颈上的围巾取下来,一圈一圈绕到她的脖上。
冰凉的脖颈倏忽被暖意围绕,他口中还在说:“自己穿的这么少,还说让我多穿点儿。”
宋昉缩在围巾里,轻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