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碎金道:“我需要一颗人头。”
她问:“你能不能给我拿来?”
纵是大家长,也有远近亲疏。
当四郎拎不清,要犯错时,叶碎金勒住他,让他清醒,让他在犯错前止步。
但但她需要一颗姓叶的人头时,她查出了这个人,却没有伸手。非但没有惩治,还安抚住了别人的揭发。冷眼看着他自以为没有被发现,自以为姓叶,以为和叶碎金同宗就可以避免忠远堂主叶广文的下场。冷眼看着他胃口越来越大,越来越敢。
现在,到了拿他献祭的时候了。
“十二娘,你姓叶,你是我妹妹。”叶碎金道,“所以你在这里,不能像别的人那样只知道埋头做事。”
十二娘看着自己的姐姐。
这是姐姐给她的考验。
因她这胎投得,不能当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官吏,她身为叶碎金的妹妹,身在权力的中心,不能只知道做事。
必须知道,什么是政治。
她叶宝瑜,能不能做到,把一个熟悉的、甚至亲近的亲戚,送去死?
十二娘做到了。
十二娘做下的这件事,把叶四叔都惊了。
他把女儿叫到跟前,问她:“怎么回事?”
叶宝瑜很冷静:“他是必得死的。”
叶碎金把这蛀虫养大,就是为了他死的这一日。
“我不去办,也会有别人去办。六姐手里又不是没有人用。”她道,“但我不去,以后,我就不是她会用的人了。”
从前活泼跳脱的女儿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叶四叔甚至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冷酷,真的就像她的姐姐一样。
原来不是只有叶碎金一个女子与旁的女子不同。原来旁的女子也可以。
叶四叔张张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