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太医抬眸瞭望,他站在廊檐下,倏然朝沈氏低语:“夫人借一步说话。”
沈氏唇角笑意僵滞,移步至偏殿:“太医请说。”
洪太医环顾四周,偏殿的支摘窗半支着,隐隐露出园中半隅的雪景。
沈氏惴惴不安:“太医,是不是长安的身子……”
她欲言又止。
洪太医压低声音:“郡主的身子虽无大碍,然她先前在水中泡久了,以后……兴许会艰难些。”
紫檀长木案几上,洪太医轻写下“子嗣”二字,他眼中若有所思。
沈氏跌坐在太师椅上,眼中泛起泪光:“怎么会?”
沈鸾是未来的太子妃,若是子嗣艰难,就算进了东宫……
寻常人家,若是无所出,尚且还是丑事一桩,何况这还是天家。
沈氏如遭五雷轰顶,脸色煞白。
少顷,些许恢复镇定,她起身,尚未开口,洪太医已然明白:“沈夫人放心,郡主对下官有恩。”
这事他定当守口如瓶。
沈氏眉心舒展:“有劳洪太医了。”
……
难得晴天,暖阳洒落一地,皑皑雪地中金光澄澄。
沈鸾扶着茯苓的手,在楹窗下坐下,怎么也看不够这好景色。
脚边的银火壶烧得滚烫,暖气熏人。
绿萼仍觉不够暖和,叫人取了汤婆子来。
沈鸾一手托腮,一面看绿萼忙前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