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忍无可忍:“——沈鸾!”
他双目灼灼,掌心的麻药过了时效,十指连心,撕心裂肺的疼痛顺着指尖传遍全身。
然再疼,也没有沈鸾的言语杀人诛心。他皱紧眉:“我没有……”
裴晏忍着手心的剧痛,“我没有来看你笑话的意思,我只是……”
活了两世,裴晏好似还从未当着沈鸾的脸,堂堂正正将那话道出。
“只是什么?”
沈鸾眉眼弯弯,声线轻和如潮水,“……裴晏,你总该不会是真的喜欢我罢?”
同样的问题,沈鸾也曾问过裴晏。
彼时他们被天竺人追杀,走投无路之时坠入深渊。
怪石嶙峋的山洞,光影斑驳,沈鸾托着腮,笑盈盈将问题抛出。
那时的长安郡主,何等的骄衿,只当裴晏的喜欢如芸芸众生,如京城世家子弟对自己的爱慕,她并不在意。
然再怎样,也没有此时的笑容刺眼锥心。
“什么时候的事?”
沈鸾弯唇,字字诛心泣血:“是我死之前还是死之后?亦或是今生发现我喜欢的不是你,这枚棋子不好掌控,所以假惺惺上演这一出深情戏,好叫我心软,好叫我回心转意,好叫沈家……再次成为你登基称帝的垫脚石。”
沈鸾忽的冷下声,眼如秋波的一张脸再也找不到丁点温柔笑意。
“裴晏,你若真的冷血无情,狠心绝情,我倒还能高看你一眼,还能说一句帝王薄情寡义。然你这般惺惺作态装模作样……”
冬风拂过,檐角下的檐铃发出细碎声响,日光摇曳,轻落在廊檐两侧的金漆木竹帘上。
暖日当暄,沈鸾声音极轻极轻,在裴晏耳边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