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思未解,殿外忽然响起一阵喧嚣。
青黛软帘掀开,裴仪怒气冲冲,一张脸冷若冰霜。
静妃瞥她一眼,心知她今夜是为何而来,她拢眉:“都是怎么做事的,没瞧见公主的鞋袜都湿了吗?”
瞬间,宫人跪地的跪地,告罪的告罪。
紫苏半跪在裴仪身前,脱下罗袜。
裴仪一脸怒色:“母妃不必如此迁怒紫苏。”
静妃沉下脸:“裴仪!你就是这般和母妃讲话的?”
晦暗光影中,裴仪通红着一双眼睛,泛红的眼角早就软乎了静妃一颗心。
她挥挥手,屏退一众的宫人。
又亲自端来一碟樱桃酥:“母妃记得,你小的时候最爱吃这个。”
她声音缓慢,已经不再年轻的鬓发也有银丝出现:“……仪儿都知道了?”
裴仪别过脸,双目愤愤:“我若是蠢笨点,叫人骗上花轿也不知。”
静妃剜她一眼:“胡说八道,好好的世家公子,怎么到你嘴中,却什么也不是了。”
静妃语重心长,“别的不提,那白公子的样貌人品都不差,且他还是姚太傅的学生,才识渊博,日后仕途必定……”
裴仪捂住双耳。
不听不听,母妃念经。
她和白世安自花朝节那日就结下梁子,每每遇上,都是相看两相厌。
若是叫她和这样的人成亲……
裴仪两眼一黑,只觉得头晕脑胀。
她还像少时那般,攥着母亲的衣袖撒娇:“母妃,我不喜欢那白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