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又卡在这儿。之前六个还行,加到八个就会乱。”
叹气着重新开始拆卸纺车的青年摇了摇头,脸上多了点失望与了然。看他熟练的动作与逐渐流露出的苦恼,贺澄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掂量手中的部件:“总能做成功的,但关键就在于,哪怕你真的做出来了这个,也不一定有人会用。”
“为什么?”
这不应该是帮了很多人,应该能够推广才对么?
听赵学思错愕的声音,贺澄漫不经心地将手里部件放去旁边,拿起一根木棍随意在地上写写画画:“前几年工部捣鼓出了一种新肥,运用新肥以后大庆已是连着七年丰收。连年大丰,粮价不断跌落,已然是成了谷贱伤农的气象,你觉得朝廷会怎么做?”
“以官府价格收拢粮食控制价格,而且从那几年开始,民间也放开可以酿酒了。”
“不错。然而三年前收粮官贪污出了大案,只是一个文书就可以贪上五万两白银,引得阿爹把整个江西官场整了个干净。如果那时候没杀成那个样子,粮价会和现在这么稳么?”
前几年工部研究出的新肥料很好的弥补了土地的肥力不足,缩短休耕期的同时也让亩产再度提高不少。谷贱伤农在大庆本来是不存在的,一旦大丰期开始朝中就会出手,对粮价进行调控的同时官府也会提高收粮价格,保持在某个相对来说合理的价格,不让百姓吃亏。
只是当收粮官与粮商勾结,倒买倒卖不说又私扣税粮,那还不得黄泉路上报名个一日游?
江西收粮案近在眼前,还是有人会蠢蠢欲动,除了黄泉路上,流放出去的也同样不少。等赵学思纺车制成,贺澄闭着眼睛都能想到那个时候的腥风血雨。
菜市口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也依旧抵不住有人继续这么干。现在织布机诞生,带嘤工业大革命的时候纺织女工去烧毁机器是为了生存;若是到了那天,大庆也遇到了这样的问题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