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晚,她就走不了了。
贺澄在金龙殿里看着贺瑶离开,看她大步流星衣裙纷飞,仿佛一支振翅融入夜色,再也不被人找到的鸟一样自由,不由得出了神。
她在杀了贺濯的时候,真的不会觉得痛心么?
这方面贺澄不太理解,也不敢去想到底是为什么。等到真的看不见贺瑶时她缓缓转过头,对着自己的皇帝亲爹刚想开口,就发现他已经明白自己想说什么:“别听阿姐的,继位的事情得等等,宝船还没有造好,你也没有准备好。”
“我知道。”
“不会觉得是朕说话不算话,该给你的东西不给你?”
贺璞是在玩笑,还是在正经和自己说事,贺澄都听得出来。这句话半真半假,她倒是并不会有种什么“父亲终究还是帝王,开始试探自己”的痛苦,反而有种“我亲爹终于有当皇帝的自觉了”的欣慰。
不对,她在欣慰什么?
“不会。”
贺澄斩钉截铁地开口,顺带着遮掩了下自己的表情。不过她看自家亲娘更过分,陈悦澜才不是什么欣慰,而是“我的傻大儿有朝一日居然聪明了”的惊愕。
“你们别演了,我看得出来!”
“哦。”
贺澄乖乖低头,看贺璞跳脚的样子也冲散了大半刚才亲眼目睹凶案的刺激感,涌上来的反而是一阵阵的疲惫。
这一夜虽说她是没干什么,但接连不断发生的事情太多,不说贺澄,早就安排好了的陈悦澜也难免疲惫:“行了,明日大朝会肯定得说这事儿,汝玉你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