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下床,找口水喝,再回来,她没上床,而是坐在床尾的地板上,头向后靠,她满脸绝望,眼睛睁不开,也闭不上。
麻木了。
眼泪狂掉,浸湿时安的脖子,她崩溃道:“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吗,这辈子,让我…全家死绝,还不够吗,我受得苦是不是还不够多,为什么要让我爱上她,为什么啊。”
摸着手腕凸出的伤疤,时安已然哽咽,“明知我胆小,没有勇气再死一次,就让我死在那天,不好吗?”
天地静悄悄。
无人理她。
后来,时安躺在地板上,比死了还要安静,她无法消化情绪,她连一个能去诉说心事的亲人都没有,那些大人,都是顾千筠的朋友——
顾千筠的人生里,有很多人。
可时安,只有一个顾千筠了。
她们。
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原来,刻在骨子里的自卑,是抹不去的。在鞭策自己的这个过程里,时安的自卑心理达到顶峰。疏远?不,别疏远了,她想彻底在顾千筠的生命中消失。
我还爱她。
可我不配,我配不上她。
翌日,一早。
开机后,顾千筠收到未接来电提醒,一看五通电话,全部来自时安,她着急了,并懊悔昨夜关机,连忙拨回去。
时安面无血色,还躺在地上,她听见了,接了,“顾姨。”
顾千筠担忧道:“为什么昨天一声不吭就走了,为什么给我打好几个电话,为什么你现在声音这么虚弱?”
一连三个问题,时安大脑一片空白,所以沉默很久。
顾千筠等得着急,“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