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善柔说道:“我还需要几个锦衣卫随时听候差遣,免得寿宁侯府和长宁伯府的人不听话。”
“陶朱和麦穗就在你这里,现成的两个人。”牟斌拿出一张自己的名帖和一块铜制、正面铸着一头老虎的令牌,“你拿着这个,他们不敢胡来。”
“我还有事,先走了。”牟斌站起来,看着干儿子,“你不送送我?”
魏崔城提了一盏牛角灯,“牟大人请。”
又是牟大人!牟斌负手走到院子里,说道:“你这个臭小子,是不是忘记了我们还有另一种关系?养了你二十多年,还在生我的气?你看,连陆宜人都不生气了。”
她生气有用吗?魏崔城不说话,提着灯笼在前头带路。
怎么办?我们父子关系不能就这么僵下去吧。牟斌语气变软了,说道:“马上就要八月十五了,记得来家里一起过节。”
魏崔城嗯了一声。
上次中元节也是这么说的,结果牟斌忙得连过节都忘记了。
答应就说明关系还在。牟斌稍稍放心了,又开始得寸进尺,问道:“刚才看你怎么在那个寡妇书房里?”
魏崔城说道:“牟大人想歪了,我们在做正经事。”偶尔会眉来眼去。
牟斌说道:“你的人品我是相信的,但如今瓜田李下,别人会说闲话,这样,我在中城为你寻一处房舍——”
“不用着急。”魏崔城说道:“房子明年到期,到时候……再说吧。”到时候我八成已经是这座房子的男主人了,根本不用操心搬家的事。
多此一举。
牟斌还要再说,魏崔城快步走到门外的上马石前,说道:“到了。”
魏崔城一边说,一边半扶半拽的把牟斌弄到了马背上,拍了拍马屁股,大声说道:“驾!”
骏马跑起来了,巷子口远远传来牟斌“记得回家吃饭”的叫声。
把干爹送走之后,魏崔城回屋,要与陆善柔一起修书,谁知陆善柔已经换了一件圆领袍,外罩一件夹着薄棉的半臂,头戴一顶黑纱幅巾,肩上还挂着一个烧香的包,做好外出的准备。
这种单肩的大包是几乎每个寺庙道观都必有的、专门卖给香客的物品,方便香客们背香火蜡烛供品等等(注:类似现在寺庙的文创产品)。
陆善柔拿着的当然是北顶的烧香包,香包左下角绣着一个泰山娃娃。
“你这是……”魏崔城一怔。
陆善柔说道:“去斗殴现场看看吧。”
魏崔城问:“你现在就要去查啊?”
陆善柔说道:“为了买回这个宅子,花了不少钱。第四卷的稿子修起来遥遥无期,稿酬就更远了,等明年把房子都收回来,要按照以前的样子翻修一新,有时候比重建还花钱呢,去看看吧。”
赚钱嘛,不寒碜,查案顺便发一笔小财。
这就着急收房了?要不,把我一起收了吧。
方才牟斌打岔,魏崔城一肚子表白的话没说出来,现在又没那个气氛说了。
不要急,这不还有半年嘛,总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