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被灌酒,他喝醉了,没有力气碰新娘。
第一天夜里,他由于太过紧张,没有经验,新娘又害羞又怕疼,每每到了僧敲月下门的关键时刻,新娘就咬他挠他,疼得他临阵败北,没能成功。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反复几次尝试都失败之后,新郎没能再站起来。
睡了,又没睡。
第三天,两人吵架,新娘出走,就更不可能同房了。
所以,这个泡的面目全非的女尸根本就不是他的新娘。
但是,床笫之事,除了他,没有任何见证啊。宛平县的推官判了新郎掐死了新娘,抛尸河中,绞刑。
新郎大呼冤枉,他父母听闻顺天府衙门陆青天有神断之能,就跑到了顺天府衙门敲响了登闻鼓,递上了诉状。
陆青天受理了此案,带着女扮男装书童陆善柔,刑名师爷寒江独钓,掌刑的周千户,还有温嬷嬷一起去了宛平县——温嬷嬷是去给女尸重新验尸的。
温嬷嬷是个经验丰富的医婆,还兼着女仵作的差事,她仔细验过,女尸的确不是处女。
寒江独钓和周千户扮做过路的商人,和乡里人打听新郎的人品,都说除了抠门小气之外,是个好后生,还曾经救过落水的孩童,有妇女被无赖调戏,新郎也出手相帮。
陆青天则在宛平县衙门里翻阅了近些年当地百姓来报官的卷宗,不差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最近五年,宛平县失踪的女子人数暴涨!
这些尘封已久的失踪案一直没有告破,成了悬案。
比以前多了一倍不止,而且都是年轻的女子,这一看就有问题。
以陆青天多年的查案经验,这里必定有一个拐卖妇女的团伙,若不把这个毒瘤挖出来,以后还会有女子失踪。
陆青天画了个地图,把新娘一个人回娘家的必经之路都圈了出来,要掌刑的周千户微服私访,重点排查。
同时,陆善柔主动请缨,扮做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当做鱼饵去钓鱼。
温嬷嬷给陆善柔开了脸,给她梳上了妇人头,还要给她的脸颊涂了青色,假装被打了。
陆善柔说道:“这个颜色沾了汗水容易脱落,就露馅了,还是来真的吧,来,打我。”
温嬷嬷舍不得打她,陆善柔就自己打自己,啪啪两下,左右开弓,把脸上打出了五指印。
陆善柔穿着平民服饰,左肩背着一床小被,右肩是个大包袱,一看就是要出远门。
她手里还拿着一块帕子,半遮半掩,想要努力掩盖脸上的淤青。
一双杏核大眼睛,潋滟着泪水,看起来好不可怜。
路上有一个小饭馆,夫妻店,老头掌勺,老娘们跑堂端菜送饭。
这个饭馆以前就有了,大概五年前,这对老夫老妻盘下了这个店,还是做饭馆生意。
因时间太准了,陆青天把这个饭馆定为重点排查的地方。
受气包小媳妇陆善柔登场了,她只要了白饭和一碟小咸菜,梗着脖子吃饭,边吃边摸摸流泪。
老娘们送了她一碗肉,还把她带到楼上单间里吃饭,“你看你,长得那么好看,一个单身女子出门,刚才那些臭男人都盯着你看,嘴里说着荤话,你就在这里吃吧。”
陆善柔道谢不迭。
老娘们顺势坐下了,“有什么委屈你跟我说说,说出来能舒服点。”
陆善柔哭诉,公婆苛刻,丈夫没本事,她有几分姿色,丈夫赌博输了钱,赌场答应把他的赌账清空,但是必须要他把老婆送到赌场去,以她的肉身偿债。
“我不同意,他就打我!”陆善柔指着脸上的巴掌印,“一女不事一夫,我怎能做这种肮脏的营生?没办法,我就跑出来了,能躲一日是一日。”
老娘们问:“你是回娘家吗?”
陆善柔哭道:“娘家都死绝了,否则相公也不会逼我做这种丑事。我想着找个尼姑庵出家算了,落个清白之身。”
老娘们说道:“正好,我认识一个姑子,云游在此,她的庵堂里正缺一个打扫做杂活的人,我带你去,看在我的面子上,她定能收留你。就是地方有点远,在山东济宁。”
陆善柔当即跪下,给老娘们磕头,“远好啊,我远走高飞,相公就无法抓我回去了。”
鱼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