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挂着若干灯笼,照都如白昼般。
魏崔城打头阵,用剑打开一个个柜子、抽屉,准备随时看见毒蛇。
“崔城啊,我觉得应该在这里。”陆善柔指着床上被窝里隆起的部分说道。
房间门的客人已经死了,尸体就在中城兵马司衙门,那么“窝”在被子里的是谁?
京城秋天的夜很冷,恐怕刺客将蛇藏在被子里保暖。
魏崔城用剑挑开被子,寒江独钓朝着床上撒雄黄。
看到床上的东西,陆善柔捂住了嘴巴。
但见被窝里有个灌满热水的汤婆子,汤婆子旁边是个蛇笼,大概四条竹叶青互相纠缠、紧紧的盘在一起,就像一碗放了太久、已经泡坨了的、绿色的面条!
并不害怕,就是觉得太恶心了。
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一窝竹叶青被雄黄给镇压得一动不动,就像冬眠了似的。
魏崔城用剑挑着蛇笼,交给了中城兵马司。
处理了蛇窝,人明显放松了不少,开始搜罗刺客的随身行李。
两套换洗的衣服,五张一百两通钱庄的银票。
陆善柔自嘲道:“看来我还挺值钱的,五百两呢。”
魏崔城拿出从衣服夹层里搜的文书,“这里有一张纸,上面全部都是壹贰叁肆伍各种数字,和我以前从军时用的密文很像,指定一本书为密码本,用数字表示第几页、第几排的第几个字的所在,没有密码本,就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寒江独钓翻箱倒柜的找,“没有找到任何书籍。”
陆善柔说道:“看来是译出文字之后把密码本丢弃了。”
这张纸要给中城兵马司留作证物,陆善柔要店小二送来笔墨纸砚,把纸上的数字全部抄写下来。
陆善柔在抄数字的时候,寒江独钓和魏崔城都在搜房子,还有隔壁的房间门也是刺客一起租下当做备用,并没有什么其他收获。
倒是搜查其他周围房间门的中城兵马司有所斩获:一对偷情的野鸳鸯、和一个与书童睡一个被窝的某位京官。
消息够劲爆,足以在漫漫长夜里提神,但就是和刺客无关。
听到消息,陆善柔吹干了纸张上的墨汁,淡淡道:“看来刺客觉得我好对付,一个人行动。”
寒江独钓说道:“虽如此,还是不能放松,一击不成,万一后面还有算计。”
魏崔城说道:“只要破了赵家楼那一堆凶案,幕后黑手就能揪出来了,必须斩草除根。”
陆善柔拿新抄的纸张放进烧香包里,把搜出来纸张按照原来的折痕折叠,这一叠,觉得手感不对。
“再来两个灯笼。”陆善柔用指腹感受着纸张上的凹凸感,“纸上好像有水印。”
在这个时代,制造纸张必要步骤是将打碎的纸浆挂在竹帘上晾干,撕下来就是一张纸。
竹帘是竹丝编制而成,如果在编制竹丝的时候,利用竹丝的凹凸来“雕刻”标记,纸浆在竹帘上就会出现凹凸出来纹路,晾干后的纸张,就会呈现竹帘上凹凸不平、形成特殊的花纹,这就是最原始的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