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王老汉说道:“不准相残,但是可以因自卫而动手。此事毕竟是采花大盗这个老油条欺负她一个新人,先对新人动手动脚,新人做出反抗,是他自己不小心落水冻死了,怪谁呢?刺客的世界,弱肉强食,是他本事不济,偏偏花花肠子最多。
“不过。”王老汉说道:“采花大盗脚底板的那个寿字头烙印,是我动的手,目的是警告他,不要再靠近文虚仙姑。”
众人看着陆善柔,皆面露佩服之意:这个细节和她推测的分毫不差啊!“
陆善柔说道:“最后一个问题,我后来在三里屯窦家村再次被算盘刺客们追杀,你在现场吗?”
王老汉摇头,“我不在,算盘已经大半年没有给我派活了。可能是因为我老了吧。”
王老汉自嘲道:“老胳膊老腿了,熬不了夜,不瞒你们,我已经是老眼昏花,夜里看不清,好几年都没有在夜里行动过。”
“算盘嫌我老了,那天刺杀你的大生意没有我的份,我根本就不知道此事。”
这下文虚仙姑实在忍不住了,不顾陆善柔拼命使眼色,问道:
“这么说,说如果算盘要你去刺杀陆善柔,你就去了?你明知陆善柔是我的好朋友。”
“嗯。”王老汉点点头,“我是一个刺客,这世上,我只在乎你一个,别人的命,无论是谁,对我都一样,不过是一笔生意而已。”
“后来,派出去的刺客们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我算是因祸得福吧。”
什么?
众人皆是诧异。
陆善柔十分吃惊,说道:“那晚在坟场,明明是张隐娘突然反水,杀了刺客同伙,救了我啊?她……她明明逃走了。”
王老汉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明白。算盘派出刺杀你的刺客团没有她,因为她之前一直找理由拒绝算盘给她派活,一个人都没有杀过,算盘怎么可能在如此重要的行动里,要她加入呢?”
“还有,此事之后,张隐娘消失了,连算盘都不知道她的下落。算盘还过来找我打听,我怎么知道?我一直在北顶附近,其实都处于半退隐的状态了。”
闻言,陆善柔脑子里起了一阵风暴,“我明白了!张隐娘事先知道了算盘刺客要杀我,就暗中跟踪刺客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时候在坟场,刺客们都穿着黑色夜行衣,蒙着面,在黑暗里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张隐娘就乘机混进去了!”
“她杀了同伙,救了我,然后乘着夜色跑了,再也没有回到算盘刺客组织里,从此消失,因为她怕露馅,算盘会杀了她。”
王老汉点头说道:“大概是这样吧,后生可畏,张隐娘一个新手,居然把老狐狸算盘耍的团团转。如今,算盘手下刺客损失过半,躲起来苟延残喘,他也没有精力去寻找张隐娘了。”
听到这里,陆善柔松了一口气:张隐娘没事就好,等锦衣卫铲除了算盘刺客组织,她就不用东躲西藏了。如今寿宁侯臭名昭著,不敢再大张旗鼓寻美人。张隐娘可以获得自由身。
魏崔城则抓住了另一个重点,“我记得坟场逃出去还有一个人,他的脊背中了我一刀,跑了,我为了救善柔,没继续追,后来锦衣卫打扫坟场,并没有找到脊背后面有穿刺刀伤的尸体。”
王老汉听了,想了想,说道:“应该是逃出去之后,被张隐娘杀了灭口吧。既然此人身受重伤,肯定不是张隐娘的对手。”
魏崔城说道:“锦衣卫在附近都没有找到此人的尸体,张隐娘抛尸的地方还挺隐蔽。”
陆善柔问道:“头目算盘长什么样子?哪里的口音?他在京城活动的据点在何处?”
王老汉说道:“他每次出现都戴着眼纱,不知其真面目,年纪……应该跟我差不多吧,我看露出来的下巴,胡子都白了。口音……他说着北京的官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