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了解得越多感情才会越深厚,太子竟是从未深入挖掘过他的过去。
这可真是……
不过玩物尔尔。
他嘴里苦涩得要命,在这一刹那中终于想明白了。
在意的人高高在上,同奢望者的身份不平等,所以是不会把目光放在底下的人身上。
他只要一日是跪着的,就一日无法被重视。
只有当他有权有势之时,才能拥有那束白月光。
心脏宛如刀割,感情并未掺揉进杂质,只是多了几分决心而已。
不过,只有最了解太子的四皇子萧子宴才察觉到了不对劲——萧谦行决计对那个小太监有不一般的想法,他根本不像是表面那么风轻云淡。
这场戏唱到现在既然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结局,那就没必要再继续演下去了。
萧子宴施施然地朝着萧谦行告退,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却不曾注意到太子温和皮相底下,那暗藏尖锐锋利的恐怖杀意。
朝术的手终于可以得到及时治疗了,得亏他皮糙肉厚耐造,不然那块皮都得烫没了。
不过现在看上去也不是怎么好看就是了,浮肿般的丑陋,一块白一块红的,冰块敷在上面,好久才止住痛意。
不,与其说是没了痛感,倒不如说是太痛了,到了现在就变得麻木了。
萧谦行一直在一旁盯着看,朝术怯生生地,很想跟他说丑,希望太子不要把目光一直放在这上面,可是他不敢说出任何会违逆太子的话。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萧谦行淡然道:“无碍,孤那儿的金疮药涂了,再配置一些祛疤痕的药膏,内服外敷,会尽早恢复原貌的。”
确实,上次他的后臀受伤极重,被打得血肉模糊,肉和布料几乎都黏在一起,几乎不成人样,最后还是养好了,肌肤也在养护当中恢复光滑如初。
朝术喉咙有点儿哑,他乖巧点头:“我明白的,殿下。多谢殿下赐予奴才的伤药。”
“你在怪孤吗?”
“奴才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没有。”萧谦行直勾勾地看着他。
朝术惊慌失措:“不是的,奴才不会怪殿下。奴才知道刚才是四皇子有意要为难奴才,殿下只是以大局为重。”
冰敷过后的左手就该上药了,太子在这赶着,朝术一时间没动。
萧谦行难得解释了两句:“他在故意试探孤。”
朝术疑惑地看过去。
太子今日对他似乎格外的有耐心,视线在他苍白无色的嘴唇上扫了两下,“若是孤表现得稍微重视你一点,他就会去父皇那儿把你要去。朝术,你说。孤身为长兄,是应当让,还是不应当呢?”
朝术瞪大眼睛,从来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一层。
他现下依然一阵后怕,自己是断然不愿意去四皇子那儿的,对方一看就知道是瞧不起他们这些身份低微的奴才的,何况他此前还是太子殿下的人,他去了之后安有活命在?
原来即便是太子,也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
秋猎前一天发生的小事并不影响第二天的打猎,经过一夜的修整,众人的体力也都渐渐恢复过来。
这可是皇家的活动,王公贵族、命妇小姐们都在这次的秋猎之中,盛装打扮后观赏儿郎们英武的身姿。
帝王年纪大了,可依然老当益壮,骑在马上就要学那当年的苏东坡千骑卷平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