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是刘家在院子里种的树,夜色沉沉,白天也没有怎么注意,姜烟此刻也分不清楚这是什么树。
夜色下,刘秀不知何时也上了墙头,坐在姜烟身边。
他从那个幼年的身体里出来,坐在围墙上晃着两条大长腿。
“我还从未坐在这里看过从前的家是什么模样。”年轻时候的刘秀面容光洁,肤色有点小麦色,但远不如刘秀大哥刘演那么明显。
“是不是觉得我家很好?”这一点上,刘秀格外自信。
姜烟这次没有抬杠,认真点头。
刘秀的父亲虽是刘姓宗室,只得了个小小县令,却没有仗着这些为非作歹。
相反,刘钦为官清廉,哪怕没有做出什么令人称颂的政绩,却也从未作恶。
刘秀的母亲樊娴都也是如此。
樊家家风极好,刘秀的外公樊重还是乡间“三老”。
父母善良有底线,能够教养出来的孩子自然也不差。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刘秀其实都是家中最小的那个,得到的偏爱自然也很多。
后来小妹刘伯姬出生,刘秀尽管也要帮着父母一起照顾小妹,可刘钦和樊娴都夫妻也并没有因此就忽视了刘秀。
这是一个令人非常羡慕的家庭。
只是夜色浓郁,黑暗里像是蛰伏着巨兽。
随时将这里吞没。
屋中一点烛光,在夜色下摇曳得仿佛下一秒就熄灭。
刘秀望着那点烛光,声音轻得仿佛随时都能飘散在风里。
姜烟也第一次听到了刘秀如此认真又沉重的声音:“可能这个世道最不喜见到的,便是人间欢喜。”
公元三年,刘钦去世。
虚岁也不过九岁的刘秀丧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