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做到这一步,接下来已无路可退。

在所有人面前说出这句话时,我心中蓦然产生某种报复性的愉快感——无论是被推入陷阱的羂索,或是无条件信任、配合我的少年少女们,他们都没有猜到我的解决方案其实是如此无谋而笨拙。

可是往往是这种直截了当的战略,才能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偷得胜利。

只一个人除外。

知晓我的选择、纵容我帮助我完成所有准备的宿傩,脸上混杂着无法解读的神情。

他没有要对我说的话,嘴角都不动一动,被我躲开后再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垂臂站在那里。虽然明白这是一意孤行必须付出的代价,堵在胸口的粘稠情绪却无从排遣。

我移开注视他的视线,转向另一边。

被伏黑惠的影法术缠住身体的羂索像极了在涉谷时他使用狱门疆困住五条之子的模样。

千年来处心积虑算计他人,如今也为他人所计算,这绝妙的“恶果循环”,不是正适合现在的羂索吗?

狱门疆被真希用龙骨击中的一面裂开纹路,淡淡的光芒从中泄出。

我没敢回头,害怕让他们看出我的动摇。

于是意识脱离躯体、同时出现在“内侧”与“外侧”。

或许谁回应了,谁又试图阻拦,我却无从感知。不可视不可闻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就像被打开电源一般,突然恢复了感官。好巧不巧,正碰上白发黑衣的男人张开手指在我眼前摇晃。

“看上去有些眼熟,狱门疆有投射记忆的功能吗?比起不知在哪里见过的根本想不起来的小角色,还不如放部电影。”

“哈,不过知道结局的东西再看几遍都没有意义。”

五条的嗯,好像是叫五条悟来着,他很快放弃审视,轻易地接受了狱门疆之内出现“我”的事实。若不是过于神经大条,只能用他强大到自信不会有什么能伤害到他来解释这种行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