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桐亦是懂事,一口一个“娘娘”地敬她,说起体己话便又一声声“二姐”表示亲昵。
便如眼下,她尚且还在絮絮道,“也对,到底还未正式过门,那后日里的中秋宴,索性也让她莫出来的好。”
她看过贺兰敏神色,笑意依然,“二姐若是已经随了殿下之愿,我且掐了阿芷的心,省得她成日闹腾。”
“便是没有谢氏,去岁阿郎定亲,你不也没掐灭阿芷的心吗?前头阿芷可还兴冲冲焰火高涨。难道不是你这个当娘的添的柴?”贺兰敏接过绘云剥来的柑橘,递到萧桐手中,见她讪讪不接,遂直接掰了瓣塞在她嘴里。
“谢二姐。”萧桐过完年才至不惑,风韵不减,娇憨尤在,得了贺兰敏这如同姐妹的喂食,只红唇勾起,唇齿轻嚼,细品其中滋味。
“谢氏病着,阿郎不舍她操劳。不然这赴宴内眷的人数座次,落脚殿阁,礼单回礼等等送往迎来该是她来操持的。”贺兰敏指了指桌案上将将看过的宴会名单,“眼下且容她歇着吧,我也不指望她出来。只是阿芷既有心,阿郎处她脸皮薄不好凑上去,但这现成的表嫂,还不走动走动!”
“说句你不爱听的,纵是亲上加亲,但说到底毕竟谢氏是妻,你我年纪上去,还能给阿芷撑腰多久?到头来,总是当家主母一言定规矩,一手掌距离。便如你如今且掌着中馈,座下妾室几何,还不是你这个正妻在统御,你心里当是清楚的……”
“夫人!”一个声音截断她们的闲话,原是从偏阁送药膳来的薛素,这厢正把碗盏奉上,道是进药膳的时辰到了。
“真是一顿都不得落下!”贺兰敏蹙眉,看着嫌弃这数年如一日的调补,然进得却是香甜。
薛素看她用得差不多,只温声道,“老朽有一言,夫人莫见怪。”
“何事,你说。”贺兰敏进完膳漱口净手。
“也不是大事。”薛素恭敬地看了眼萧桐,“不过是方才出来,闻夫人要让表姑娘去看望少夫人,老朽觉得不妥。少夫人心病,多来不愿见人,尤其怕见生人,多人、人声鼎沸处又多生恐慌,很容易便会错乱她神识。且闻她如今能出自个院门了,当是病情好了些。不如再缓缓,等她主动接见时,再去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