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上的日历上显示2022年9月17日。
此时,距离苟安锒铛入狱还有两年多时间,这个时间点就是,大概在十五分钟后,她的亲亲未婚夫贺然先生会毅然决然杀到她的面前,亲口会对她这个骗子提出解除婚约的要求。
至此,她的铁窗泪人生(不是)就轰轰烈烈地拉开悲惨第一幕。
如此这般,当时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人生变革,苟安唯一的想法就是:还挣扎什么,一步错步步错,不如洗心革面认个错!
【蕉蕉:可以,识时务者为俊杰,窝囊组上大分。】
苟安:“……”
苟安抬起手扒了下头发,转身从扔在沙发上的包包里找到了手机,手机还有10%的电量,一下午未看也只有一条留言,是贺然。
【贺然: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看看这吃了狗粑粑似的语气。
苟安深呼吸一口气,果断扔掉了手机。
贺然要对她的谎言大发雷霆是吗?
没关系。
在他大发雷霆之前,她可以先来个投案自首、放弃一切、争取从宽处理。
……
苟安下楼。
此时华灯初上,贺然此时正背对着她坐在客厅餐桌旁,还是少年人的贺小少爷身上穿着一身运动服,作为校篮球队主力的他,皮肤被晒得黝黑却抵抗不住英俊,在学校轻易能俘获万千少女的心。
曾经苟安天真地以为,这个年轻英俊的少年人的一切荣耀,理所当然都是属于她的。
听见脚步声,贺然回过头。
猛然看见一身白色睡裙,只批了件牛仔外套,此时面色有些苍白的苟安,他停顿了下。
四目相对。
“苟安。”他慢吞吞地清了清嗓子,却理直气壮地盯着她,语气里还有点儿不耐烦,“你终于舍得下来了,磨磨蹭蹭的拿乔什么,我今天有事问你!”
“哦。”
苟大小姐的嗓音还带着刚刚醒来是不自然的沙哑,犹如细砂。
没有反驳。
没有司空见惯的怒火与撒娇。
只是有点儿不自然的紧绷。
贺然一愣。
在他的记忆中,苟安这个人虽然没有对他非常热情,但是介于“未婚妻”的身份,对他常常笑脸相迎,偶尔会有一点点千金小姐的娇气和任性,比较粘人,但不算难忍。
比如知道他在学校受欢迎,她会不太高兴,从此他打篮球,她就安静地坐在篮球场边,等他打完球,变魔法似的送出一瓶冰镇饮料,微笑着盯他喝下去……从此学校其他想要追他且稍微有道德的女生都会退避三舍。
诸如此类。
敲山震虎的小把戏从未停过。
苟大小姐对于认知内属于自己的“东西”,占有欲很强。
很少反应冷漠像今日这般。
贺然尚未回过神。
苟安却没空揣摩贺小少爷的神态,此时她正有点新鲜地盯着他头顶上方部位,黑白分明的水眸看似放空,实则沉迷观赏那高悬闪烁着的【友好度:40】偏淡绿色的字样。
这就是“我看见他的爱潮起潮落”系统了。
“我正好也有话对你说。”良久,苟安才微微颔首,“去你家?”
贺然没想到苟安会突然提出到贺宅,猝不及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盯着她的脸半晌……
目光一路下滑落在她睡裙之下,一双笔直却有有肉感的小腿踩着毛茸茸的兔子拖鞋,她安静地站在楼梯台阶上,半个人笼罩在阴影中。
她说完,抬脚就真的要往大门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