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她别打工了,要钱他可以给,贺家本来就欠她的。
但陆晚总是笑着柔柔地说:“没关系,我不要你的钱,当初救你也不是为了这个……贺然,你当我什么啦?”
她笑吟吟的模样,和苟安眼底凝固的不卑不亢天差地别。
……
结果陆晚还是累得病倒了。
考试那天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都浑浑噩噩。
考完第一科陆晚就知道自己考砸了,她最后一道题的最后一个问题空着。
尽管考前吃了药,但好像没有什么用,脑子都烧成浆糊了。
考试的时候,苟安就坐在她前面,从卷子发下来她的笔就没怎么停过,考试结束之前她就面无表情站起来,提前交了卷,陆晚看了一眼,试卷写的满满当当。
考完试陆晚慢吞吞收拾了东西最后一个走出考场,贺然给她打了电话,成功地在电话里听见她惊天动地咳嗽的声音。
“病了?”贺然问。
“没事,”陆晚虚弱的回答,“一点点发烧。”
电话那边传来声音,是贺然和实验室的人打招呼让别人代劳帮把手,看着是准备立刻来找她,陆晚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没有拒绝。
现在她确实不是很想一个人待着。
挂了电话,她失魂落魄地站在走廊拐角处,想到系里的老师语重心长地提醒她说这次的开学测试关系到新生致辞,希望她好好争取露个脸……
毕竟大一她没参加学生会,这玩意没什么用,但是以后系里各种评优评奖总归是天天在老师眼皮子下面晃的更占优势。
可是她搞砸了。
脑海里不断出现苟安打着呵欠站起来提前交卷时淡定的侧颜——
最后泪水还模糊了视线。
陆晚找了安全楼梯偷偷躲起来哭,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缩在角落里,头埋入臂弯里。
哭到昏天暗地,突然听见打火机的声音。
她原本以为是贺然找过来了,茫然的一抬头,眼泪朦胧里,她却看见的是裁剪精良的西装。
年近三十的英俊男人叼着烟靠在安全通道门边,面无表情地吞云吐雾,看上去像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学校园,躲在安全通道忙中偷闲。
两人对视几秒,烟草星火忽明忽灭,咬着烟屁股,男人耐着性子等她抽着鼻子稍微止住了抽泣。
扫了眼哭得梨花带雨却依然能看得出楚楚动人的少女,淡道:“你哭什么?”
他声音低磁。
陆晚有点儿懵,像是没想到这人主动搭话,只觉得他看上去离她仿佛很遥远又高不可攀,那双看上去价值不菲的皮鞋在眼底,一尘不染。
她忘记了问他是谁又或者怎么出现的,条件反射地,慢吞吞地沙哑着嗓音说:“考砸了。”
贺津行心想,这也能哭,大学生是不是都这么闲?
陆晚抬起手擦了擦眼泪,补充:“本来要拿第一的。”
贺津行原本是来与学校的某位专业大牛商讨商业项目的,只是学术大佬一般学到深处性格多少带点儿轴,他聊累了,把烂摊子扔给团队嘴替,偷空出来抽了只烟。
没想到意外聆听了一场属于本科生的莫名上进心。
他看了看眼前少女挂着泪痕的脸,视线扫过她因为病容透红的姣好面颊,心中毫无波澜,最终停留在她挂着泪珠的睫毛上……
不知道怎么的,却想到了那天在贺宅四楼书房前的走廊上,低着头明明想哭却死咬着唇硬撑,只有睫毛疯狂轻颤的小姑娘。
男人忽然毫无征兆地嗤笑一声。
陆晚吓了一跳,努力睁大眼望着他。
贺津行灭了烟,缓缓站直了身体:“病了?”
陆晚:“嗯?”
贺总大发慈悲,日行一善:“起来,送你去医院。”
……
苟安是在学校门口看见贺津行的车的,江城连号的迈巴赫,自从贺津行正式回国,经常停在贺宅的车库。
她正考虑要不要凑上去打招呼刷个存在感,从她面前擦肩而过的车忽然降下窗户。
车窗后缓缓露出了陆晚的侧颜。
她看着状态不太好,局促又紧张地抱着自己的书包,脸上惶恐地望着在身旁坐着低头处理文件的男人。
白皙的面颊带着病容的倦怠,因为发热泛红的双眼和唇瓣……
简直美出了新高度。
苟安:“?”
我瞎了?
陆晚为什么在贺津行车上?
【蕉蕉:好消息,开学测试你是第一了。】
【蕉蕉:坏消息,因为你的不懈努力,男女主的相遇剧情发生了改变,相遇提前了。】
苟安:“??”
苟安:“还带这样玩的?”
苟安:“说好的男主欣赏学霸呢,第二名好歹是个前三所以也算学霸是吧?”
苟安:“那我这几天熬庚打夜学海无涯苦作舟是为了什么,为了女主提前坐上男主的迈巴赫?说好的知识改变命运呢?改变的是他妈女主的命运?”
【蕉蕉:不要骂脏话。】
苟安:“我要是能忍住的话我当然不骂!!!!!”
【蕉蕉:命运的车轱辘最终轰隆隆地从你脸上碾过。】
苟安:“……”
捏妈的(脏话什么的,完全忍不住再骂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