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先进的大门,第一时间看到苟安和她身后杵着的夜朗就愣住了,已经被刚才在高奢礼服店那一出整怕了,她转身就想走。
“去哪?”
苟旬一把拽住她。
陆晚挣脱开少年的手,“你姐在。”
冷着脸,少年的脸上这一次难得出现了一丝丝的不服气和倔强:“在就在!怕她吗!都告诉你,这边定金已经预付了,只能交了押金拿走东西……不要也不会退钱。"
本来经过刚才,陆晚都想直接回家了,确实是苟旬这样说了,她才勉强跟着来珠宝店——没想到冤家路窄,又碰见了苟安。
没想到经过刚才的争执,苟旬比方才进高奢礼服店之前态度更加强硬,明明知道该转头就走,却还是在一瞬间反应过来:他有什么好心虚的,这商场又没写她苟安的大名!
于是昂首挺胸拖着陆晚进了店。
“你就拜托一下海市那边的门店,他们那边三层旗舰店耶,不可能连小小的项链都掏不出吧,我可是去过"
苟安正掐着嗓子跟销售姐姐撒娇,一转头,看见抓着像小鹿一般满脸惶恐的陆晚,脚下生风往里走的少年。
苟安瞬间冷下脸。
苟旬这次也是十分有骨气,看也不看他姐一眼,绕到柜台前,随便找了个销售并掏出了自己的预定单,表示自己早些时候办理预定过最新当季三叶草系列的首饰租赁。
被随机选中的销售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核对信息之后转身去了后面仓库,没一会儿就把苟安想要的那套首饰摆在了
陆晚面前——
薄如蝉翼、特殊工艺打磨出叶片脉络的贝母,璀璨的宝石与钻石搭配镶嵌,精致逼真的植物造型,实物居然比图片更加好看。
……此时很难不血压升高!
苟安磨了磨后槽牙,恨自己拖延症,又想到那天就是在这个商场的冰淇淋店碰见陆晚,才忘记来买首饰这一茬导致错过所有的一切,顿时顺便恨上了这个世间万物所有人!
啊啊啊啊啊!
感觉到从旁边传来的低气压,苟旬瞥了眼正额角都快气出青筋的亲姐姐,冷笑一声,转过头对陆晚,温和地说:"小老师,你试试呀!"
陆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苟安那边传来“嗒嗒”两声响。
扭头一看,是苟大小姐屈指叩了叩玻璃柜台,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垂落,轻声道:“苟旬,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别来找我晦气?"
苟旬见她明明双眼都要喷火了,还在这强装强势,顿时也来了战斗欲:“哦,现在好像不小心就是找了,怎么的?"
苟安手一顿,见他要跟自己硬杠,也懒得跟他绕弯子:“你哪里的钱借完高奢礼服又借高奢珠宝?"
苟旬挺直了腰杆:“我自己在酒吧打工,满意了吗?没用家里一分钱。”"嗯,有骨气。"苟安点点头,"但我说的不是租金,说的是押金。"
所有的高奢租赁费用。对于他们这种家庭条件来说,是不贵,用苟旬几天打工钱加以前剩下的零用钱凑一凑说不定是能凑出来——
可是租借租借,在产生租借费的同时,押金才是真正的大头。
押金和正价购买的数值是一比一的,别说方才那套礼服租下来到底一共要多少钱,就这一套首饰,十几万的押金肯定是要的。
苟旬直接僵住了。
苟安冲他微笑了下,直接拿起手机,拨通微信电话,按下免提,专属的微信电话铃声“爸爸的爸爸叫什么"响起,隔了两秒,铃声都还没来得及唱到下一句,电话就被接起。
“在开会。”苟聿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你最好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
“爹地呀,你猜我在ve珠宝店遇见谁了?"苟安掐着嗓子,停顿了下,瞬间
恢复了正常,“哦,不能废话——爸,你是不是骗我啊,你其实没停苟旬的信用卡?"
她一边说,三米开外,珠宝柜台的射灯下,苟旬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
“吃饱了撑着拿这个骗你,当着你面给银行打的电话,忘记了?”电话那头,苟聿说,“怎么回事,你弟又给你找不痛快了?"
“嗯,我没买到的珠宝他原封不动整了一套给陆晚,说是租的,还要在我面前炫耀……他没信用卡哪来的钱付十几万的押金!"
电话那边无语凝噎了几秒,分析出女儿话语里那股子山雨欲来的气氛,苟聿毫不犹豫甩锅:“那你问问他押金哪来的,然后去找那个人的麻烦——反正不是我——挂了。"
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苟安放下手机,盯着苟旬:“我很民主,要给你三分钟时间跟贺然沟通一下逃亡计划吗?”猝不及防一听到“贺然”这两个字,苟旬的额头上都快冒汗了。
"不是贺然,你别瞎说!"
"紧张什么,我跟他又没关系。"
苟旬现在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转头跟陆晚说了声“你等等”,拿出手机开始劈啪打字——联系的确实是许久没露面的贺然。
【旬:我在商场替小老师拿首饰和礼服时遇见我姐了。】对面也不知道是不是设置了什么关键字,居然秒回微信。
【h然:绕道走。】
【h然:别招惹她。】
【旬:没走成。】
【旬:现在她在问我哪来的钱付押金。】
【h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