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不怪苟安仓促接受了贺家塞来的边角料。
一首舞曲下来,苟安冷眼看着她的蠢弟弟与微笑的陆晚半相拥成为最瞩目的一对,可能这就是全书,苟旬这个连垫脚石都算不上的人物唯一的高光——
带着女主以一个体面的身份,第一次进入上流社会人们眼中的船票一枚。苟安才懒得管。
收回目光,和贺渊做好了最后一个礼毕姿势,牵着裙摆,在周围人各式各样的目光中,她长吁一口气。
"休息一下。"
跳舞是个体力活,认认真真一曲跳下来也颇为耗费体力,虽然贺渊一副没事的人一样,但苟安却有点喘。
少年礼貌地放开了压在她腰间的大手,苟安就顺势去了一趟洗手间。
洗手间的门口再也没有莫名其妙的人狙击,但是苟安在隔间里切身体会听到了苟旬说的那些话并没有恶意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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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安和那个贺渊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你也看见了,跳舞呗!这节骨眼应该不单纯只是跳舞那么简单,苟安和贺然解除婚约之后,两家的婚约总该有个人顶上吧?——不是贺然也是别人,你们之前不也这么说吗?"
“啊,可是从贺然变成了这个人嗳!苟安那么争强好胜的,咽得下这口气?”"有什么办法?她说的又不算,打破牙合血吞也得咽下去。"
抱着裙子坐在隔间马桶盖上,苟安摸了摸鼻尖,心想,整个接受的过程倒也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血腥——
事实上非常愉快。
"可是那个贺渊……我以前都没听过他。"“谁说不是呢?”
“这下苟大小姐的地位要一落千丈了。”"谁让她什么都接受呢,好歹反抗一下………自找的。"
啊,这话说的,我地位一落千丈也还是苟安啊,怎么难道我退场了,我父母还能成你们父母然后让你们轮班上位?
"她应该受不了这种流言蜚语的委屈。"
你们知道自己是“流言蜚语”就好。
"如果她和贺渊在一起,应该会出国吧?毕竟贺渊一直在国外的。""嗯?"
"你‘嗯‘什么?""居然闹到要出国,她真的不应该接受那个贺渊的。"
哈?!
出国?!
谁给我安排的?!
"啊?"
“哎,吵吵闹闹那么多年,她要真走了,一下子没人吵架,我好像都有点舍不得——仔细想一想她也没那么惹人讨厌啊,刚才她为了贺渊那个小鬼,大力安排徐柯的时候不是蛮酷的吗?"
"…………不是,之前不是你讨厌她讨厌的要死吗?你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啊?"
“哎呀是啦,相比之下,我觉得苟旬带来那个女的更讨厌一点,总是用小心翼翼的眼神儿看着你,好像你说话大声点就能欺负到她似的,有毛病。"
苟安听得都快痴呆了,外面不知道是哪两位千金对她由
爱生恨,居然脑补出她要离开江城并且对她有点舍不得的剧情……
她不过是贺渊跳个舞而已啊!这些人怎么就脑补她嫁去国外——会不会想太多!
苟安从洗手间回来,一边四处搜寻贺渊上哪去了,准备到旁边休息一会儿就陪他再跳两曲儿——倒不是头铁硬上叛逆期。
反正坏话都被讲了,嘲也被嘲了,猜也被猜了个遍,这时候摆出不情不愿、立刻避嫌分开的模样,反而正中那些无聊人下怀。
苟安想的很清楚,于是在切换音乐的空挡,迅速穿越人群往甜品台方向丝滑移动,准备做好体力补给,然后战斗到底。
眼看着就要到甜品台那边,她都看准了一杯新放在那加冰的鲜榨橙汁。结果手还没伸过去,胳膊被人从后面一把拽住,且不容分说地往后拖了拖。
哦,是贺渊。
这孩子真的有点粘人的。"小阿弟乖,姐姐喘喘一会儿再——"
苟安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然后发现抓住她的人身高好像有些不大对。
原本贺渊只比她高一个头,现在立在她身后的人像是一座门板似的,投下的阴影将她结结实实笼罩起来。
周围也突然安静得可怕。苟安抬起头,茫然地看着近在咫尺那人弧线完美的下颚,薄唇边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
明明知道,此时此刻,周围的人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他的笑容依然没有丝毫的变化。双唇因为震惊没有办法闭合,就这样保持着痴呆的表情,被拖回舞池中央。
啊。
不是——
啊?
苟安回头看了看甜品台方向。
下巴被碰了碰,男人的手指侧大概是常年握笔有不同于少年人的薄茧,只是仿佛漫不经心稍一拨弄,轻易就把她扭开的脸转了回来。
“看哪?”
贺津行的声音近在咫尺地在头顶响起来,嗓音淡然。
"橙汁……"
音乐响起,腰被握住的那一瞬间,苟安大脑一片空白。
“嗯。”
男人应了声,垂下眼,扫了眼因为此时的搭在后腰的手,下意识往他怀里靠了靠的小姑娘。"跳完这曲
,放你回去,喝什么都行。"
一首新的舞曲重新开始,但是怀中的人却因为走神差点儿踩着他的脚,贺津行不得不把她直接拎起来放出去,这样的暗自发力倒是把走神的人唤回了注意力。
苟安再次抬头,有一种整个宴会厅的屋顶都在天旋地转的感觉。
她的腰握在贺津行的手中,她在和贺津行共舞——剧情发展过于魔幻。导致一切都失去了真实感。
吞咽一口唾液,她找回了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
“那个。”
"嗯。"
"可以稍微问一问,您这是在做什么吗?"“还不明显吗?”
头顶传来的声音依然云淡风轻。
他的唇角总是能保持着一个最完美的弧度,尽管此时此刻说出的话跟这样温和的表情并无任何关系。
"为了让闲杂人等闭上他们的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