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津行也到了,下一秒她就听见男人轻飘飘地说了声“要骑马吗
,骑我的啊”,然后夜朗原本扶在她腰上的手被不动声色地挥开,取而代之腰搭上一双大手,在她头发竖起来之前,双脚已经离地。
下一秒就是脚碰到了马镫,条件反射地踩在上面,翻身就趴在了马背上。
苟安:
"?"
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是在搞什么。
苟安已经像是遭土匪似的突然被扔上了横空出现的男人那匹传说中性格极差的马背上。
最开始就被拒绝的贺渊坐在马背上歪了歪头,脸上是难以掩饰意外。夜朗低头看了看自己瞬间空出的那只手,脸上剩余的是片刻的迷茫。全程只有周雨彤来得及发出“鹅”地一声窒息声,代表了整个团队发言。
贺津行翻身上了马,稳稳坐在苟安身后,懒洋洋的声音就在她耳后响起:“愣什么,缰绳递给我。"
苟安微微侧头,就嗅到男人身上熟悉的淡淡木质香后调钻入鼻中,记忆中还会混杂的烟草味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木质香更为凸出。
她迅速把头拧了回去。
根本不敢看众人是什么表情,就听见周雨彤干巴着声音喊了一嗓子“看电影呢还看,走啊”,马蹄声陆续哒哒响起。
身后人气息笼罩上来本就让人窒息,这鸦雀无声的团体和单独的马蹄声,现在随便哪件事好像都能要了她的命.…
苟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伸出手推了推身后的人,“干什么,下去。”其实是想说“放我下去”。
只是无论怎么说好像都算不识抬举,原本都做好了准备换来一顿阴阳怪气或者干错掉个好友度,没想到身后的人好脾气得很,勒停了马,"行。"
苟安等他扔自己下马,没想到他自己直接翻身下去了——只是下马前借力扶了一把她的腰,还飞快地报复性用劲掐了一把。苟安疼得弯腰弓成虾米时,两人的动作又引来已经强行不看他们走在前面的人们注意。
回过头看着苟安坐在贺津行那匹出了名暴躁的黑马背上,按理说比马更难搞的主人正牵着缰绳在前面用两条腿引路。
周雨彤晃了下,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而罪魁祸首不顾身后人浓重的后悔气息,还好像心情不错地冲着晚辈们挥挥手:
“她不让我一起。"
苟安:...
众人:"……"
贺津行:“你们先走,不用等也没关系。”
众人:
"……"
先走?
现在就想靠边停马掏出手机现场拉群疯狂八卦。
过去几十年害怕的东西今日突然得以接近,这对于苟安来说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全新的封印,点开了新的技能树。
当她在晚餐的桌子上,抱着苟聿的胳膊说“爸爸我也想养一匹马他们都有”的时候,这一天对于她来说可以算的上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却不知道贺家她的事陷入了一场鸡飞狗跳。
起因还是贺渊今天发的那一组朋友圈照片,在大多数人看来,这和官宣有什么区别?
所以贺津行前脚刚送走侯与宁,一回到套房,就被贺老爷子叫到了庄园的会议室,一进房先看见老爷子举着一壶茶在浇灌茶宠,俨然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模样。
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昨天半夜下飞机坐了两个小时车从机场到庄园,今天起来马不停蹄见了侯与宁,爸,哪怕我年轻也不能被你们当陀螺似的每天待机24小时吧?"
"见到侯小姐了?"
“见了,人家有喜欢的人,麻烦你们以后不要再乱点鸳鸯谱。”
贺津行勾过距离自己最近的椅子,不怎么首规矩地坐下了,只是脸上神色不太好,像是确实对这件事有点不高兴。
"这个事也是你自己现在媒体上胡说八道引起的,你现在又在埋怨谁?"贺老爷子哼了声。贺津行现在是真的累了,指尖轻扣了下桌面,打了个呵欠,示意老爷子有话快说,别绕圈子。
面对这个小儿子放浪不羁的模样,贺老爷子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当年他母亲去世,和家里一言不合离家出走,三年了,自己在美国自生自灭还混出一点名堂……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哪怕贺津行不回国就在那边另起炉灶,如今的造化也不一定就比他回来涨钱贺家差到哪去。
没人知道他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么——
就好像半月前,他前脚刚露出一点要动春心的模样,后脚就被那些踊跃争取的人吓到了国外去。
贺老爷子知道这时候催他也催不动,只好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聊:“行,你自己不谈恋爱愿意单着谁也管不动你,但是你晚辈的事你能操心一下吗?"
听到“晚辈”二字,贺津行目光闪烁了下,偏了偏头,“嗯”了声,目光扫了过来。
贺老爷子拿出自己的手机——作为老年人他用智能机用的还是挺溜的,眼下屏幕上打开的,赫然便是今天贺渊发的那组朋友圈。
照片上,阳光灿烂,少年少女气氛和谐。
贺津行扫了一眼,十分有礼貌才忍着没冷嗤,只是面无表情地把在他看来十分碍眼的手机屏幕锁上,"怎么了?"
"当初贺渊回来我也真没那么想,总觉得有安安陪他跳个成年礼宴开场舞就很好,没想到他们现在相处的好像还挺好。"
"挺好是什么?"
“就是有戏。”
"判断标准是什么?"
"?什么判断标准,这东西还要什么判断标准,以我吃了七十几年的大米来的丰富经验可以吗?"
"您吃了七十三年的大米来的丰富经验可以省省了,毕竟以前在您眼里,苟聿的女儿和贺然也相处的挺好……然而据我所知,他们俩连牵手都不超过五回。"
这回答过于犀利,贺老爷子当场被噎住,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桌对面的小儿子率先不耐烦,蹙眉把衣领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别瞎琢磨,他们不合适。"
贺老爷子掌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杯“啪”地摁回去,"你说不合适就不合适!不合适人家能一块儿跳开场舞!"
“就跳了一支舞。”贺津行嗤笑,"严格算起来,她和我跳那支音乐时长还多23秒。"贺老爷子听他这回答,气的吹胡子:"胡说八道什么你!别笑!严肃点!"贺津行稍微收敛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