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津行苦笑不得。
黑马跑得越来越快,马蹄略过还带着晨露的草地,扶在小姑娘纤细的腰间得大手使用了一些力道,带着一己私欲地将原本就靠入怀中的人与自己贴合得更近。
他温热的呼吸就在她的耳廓,眼看着她偷偷红了耳尖。胡萝卜载着两人在湖泊边停下。
马一停下贺津行就被轰下了马,过了一会儿,马上的人也伸手要求下马。苟安被掐着腰下来时,听见贺津行在耳边问:“所以昨天怎么想着突然找贺然?”
“商讨校庆的事,校学生会让我们系里出甜品台……我们这群人,只学会做鱼饲料,怎么可能做得出甜品台,我怀疑贺然在故意难为人。"
苟安撇撇嘴,“那个疯子。”
日理万机的贺先生现在开始又要为大学的校庆、区区甜品台出谋划策。"买现成的就是。"
“他们倒是想让我家出蝴蝶酥,但是一个学校多少人!一个蝴蝶酥售价一百六十八!虽然成本当然不值那么多钱但是人工费什么的都是成本啊,当我冤大头吗!"
“那我来当好了。”
"什么你当,你当
也——什么?"
蹲在湖边抱着膝盖,苦恼地用手撩湖水的小姑娘满脸茫然的扭过头。
身形高大的男人立在她身后,淡淡地俯首盯着她,两人目光一碰撞,他笑了笑:“这个冤大头,我来当吧?"
苟安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有一天被任何雄性生物的金钱打动,包括原著在内,她对大多数以钱征服一切的霸总文学嗤之以鼻。
当年贺津行送给她的项链,在金钱方面唯一的想法也是“怕太贵重,妈妈不让”。
但现在她好像有些动摇,愣了愣后认真地给贺氏掌权人先生算了笔帐:“你可能在国外读书读久了脑子有点不清醒,以为普通大学也像什么贵族学校一共算上学校里的流浪猫也不超过五位数,我们学校四万多人,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
"嗯?六百多万也不至于人身攻击吧?"
“天天听那些鸡毛蒜皮的废话折寿赚来的钱,不就是为了用的吗?"贺津行想了想,"这笔钱打到苟聿的账户上的那一秒,也不知道能不能换来他几天笑脸?"
苟安眨眨眼,"你管他干嘛?"贺津行困惑地从鼻腔里“嗯”了声。
苟安扔了一颗石头进湖里,撇撇嘴:“发票留好,到时候让我妈一分钱不差地放进嫁妆里。”这次换身后的男人失去了声音,过了许久,他哑然失笑,一步上前将蹲在脚边的小姑娘捞起来
她猝不及防挂在他胳膊上挣扎不停,在挣扎不段中,背部撞到男人的怀里。
"安安真是会花言巧语。"
充满了珍惜的怀抱笼罩着她,男人的声音带着叹息,他低下头,不逾越地亲吻她的发顶。"老人家我,大概这辈子没怎么听过好听的话,现在简直心花怒放,是不是有点没出息?"“是没出息——不是,你先放开我。”
“再抱一会。”
"刚刚是谁说的可以来日方长,很有耐心!""那个么,算是一个教训。"
"?"
“男人说的话都别信。”
"?????"
夜朗用两条腿走到湖边
时,远远就看见湖边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苟大小姐惊慌失措之后,转过头笑骂身后的人,虽然隔得远,却还是能清楚地看见她上扬的眉。保镖先生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然而还是脚下一顿,没有再继续靠近。脸上挂着冷漠,唯独那双黑眸微沉,几秒后,高大的身影隐入树荫。
斋普区作为江城的下城三区之一,到了傍晚总是很具有烟火气息。
陆晚将抄好水的排骨扔进炖锅,正举着一把菜刀“咔嚓咔嚓”地切萝卜,突然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她扔了刀,在围裙上擦擦手高声应了一声“来了”,踢踏着拖鞋去开门,门外意外地站着夜朗。
“阿朗?”
门内的少女因为惊讶微微睁圆了眼,自从夜朗到苟家当保镖,她好像再也没有在傍晚时间看见过他出现在筒子楼里。
“你今天休假吗?怎么会在家?”陆晚往旁边让了让,让夜朗进来,”吃饭了吗,我正在做萝卜汤,晚点准备给奶奶送到医院,如果没吃饭的话你要不要——"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赫然伸到面前的红色纸袋打断,她茫然地眨眨眼,纸袋又往她面前凑的更加厉害。
"给你。"
沙哑的嗓音,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只是听上去不容拒绝。
陆晚莫名其妙,但是看着面前的人面色晦暗不明,递出纸袋的手直挺挺地伸着,就好像在努力递出什么他讨厌的东西。
犹豫了下,只好伸手接过来,打开看了眼,惊讶地发现好像是江城最有名的那家蝴蝶酥,她当然从来舍不得买也不会有那个闲钱去买,只是在社交软件和同学聊天时偶然得知。
“阿朗,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怎么——”
"道歉。"
"啊?"
“上次你来我家找我时,态度有点差。”夜朗平静道,“跟你道歉。”
哦,这样啊。
上次偶然在手机上看到苟安和贺津行的消息,她贸然上门分享八卦好像也很莫名其妙,所以当时夜朗态度不算好,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陆晚很懂收到礼物不要总是问东问西显得不够礼貌,于是当着夜朗的面拆开了蝴蝶酥的包装,咬了
一口。
双眼一亮。
"好啦,原谅你了,这个真的好好吃啊,谢谢你啊,阿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