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风之主的承诺和契约之神的契约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但是正如他无需去质疑契约之神的公平公正,他此刻也无需怀疑一位王的承诺是否发自真心。
无需道谢,也无需感激。
比起这些,他更多的只想感慨,自己终于能稍微理解一点为何金鹏面对帝君是敬畏和感激,却会对着这样一位生出更加柔软的依赖之情了。
沉稳不动的坚硬磐岩可以赋予他正确的价值和坚韧的理性,但是那孩子的性格是被扭曲塑造的产物,他的感性,他的不安,他自以为已经被彻底磨灭的温柔本性,总要有更加温和的流风提供庇护的屏障。
金鹏还是孩子,仍然可以成长。
“——当然说了这么多,自然也不是余的一时心软想要和你们解释,顺便安抚你们那颗因为同族幼崽在余的工坊睡觉变得忐忑不安的心,”伊莱恩话题一转,也成功拦住了伐难的道谢之词,“金鹏……亦或者应该说,夜叉,你们之中的种族差异除了元素属性的不同,应当没有太大的区别。”
“是的。”弥怒感觉自己稍微能明白一点要如何和这位烈风之主对话才是最有效率的了——他飞速无视掉里偶尔风之主在此之前的那些形容,直接贴着他最后的疑问回答道,“金鹏的身体不算很好,若是有什么是只有夜叉才能做到的,那么您也可以直接来找我们。”
“这话说的有些不准确。”
女王很不客气的反驳道:“他的身体并非不算很好,而是因为夜叉的种族天性造成的影响,夜叉天生好战,清理邪祟的方式也只是以杀止杀——那么你拿什么同余保证,百年之后的夜叉,不会因为这百年之间积累的杀孽业障,重新化成更强大的邪祟?”
女王不知道被心魔吞噬理智的夜叉会迎来什么样的结局,但她至少知道失去了价值和目的的妖精会变成什么样子。
“金鹏是余在这里抓住的俘虏,无论是他身为夜叉的体质还是他如今在摩拉克斯手下继承的‘魈’之名,至少现在,他在余这里有着必须要活下去的价值……当然,你们若是觉得不放心,余也很高兴你们这样强度的夜叉来主动为余提供实验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