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这里是王城，但因技术有限，普通居民都是一两层楼的，有个四五层都算高楼了，他们入住的这家客栈也就两层，所以视野很好，一眼就能看清街上的事物，而且还不用去街上挤。

和月城一样，铛国王城也是没有青石板的，全是黄泥路，车马经过扬的尘土能将人糊一脸，平时还好，人不多，也没那么多车马，但这两天人数陡增，被糊脸的人也增多。

姜蚀站在楼上，还能经常听到楼下用饭的食客朝店家抱怨，能不能关上门，外面尘土太大，都飞进饭里来了。

店家也叫苦啊，关上门他们还怎么做生意，可打开门，又要被顾客抱怨，影响生意。

姜蚀还留意到，街上明显是男人更多，妇孺变少了。

这个时代并不讲究什么“男女有别”“男女七岁不同席”之类的，人们对于女性抛头露面都没什么看法，有的家里还是女子挑大梁，男子打下手的，谁能干就听谁的。

而且，仅从月国来看，王宫里的宫人也是有男有女，不兴阉臣宦官之流，有些地位高些的宫人，甚至还能参与理政。

这么一个风气远古、民风开放的时代，按理说街上的男女比例不该这么不平衡啊，况且前几天比例还是一比一，今天再看就成九比一了。

多出来的“一”还是满脸褶子的老太太。

姜蚀感觉挺奇怪。

而且从铛国其他地方传回的消息来看，那几个姜蚀派人去盯梢的重镇最近也不安分，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又仿佛是受到了祭祀丑闻的影响，有些人心惶惶。

就在姜蚀自言自语地疑惑时，洛琼仙人去外面探查情况回来了，他一推开门就听见了姜蚀嘟囔的话，当即没好气道：“这就要问您了，蝴蝶大人。”

“嗯？”姜蚀挑了挑眉。

洛琼仙人：“那些车队里，有七成以上坐在车里的都是各地进献上来的美女，因为人王触怒仙人，为了弥补罪过，铛王大肆搜集美女，预备在九天台上办一场宴会取悦神仙。所以你看现在大街上基本没一个女的，就算是相貌平平的那些，也不敢随意出门了。”

正因为祭祀上出了岔子，铛王迫切地想要补救，才会行事如此急切，命令下达，不管过程，只要结果。

就像是姜蚀之前和洛琼仙人说过的那句什么话，一只蝴蝶煽动翅膀，能让隔岸的国家刮起大风……反正就是这个意思，洛琼虽不明白姜蚀为什么要用这个比喻，但他能理解意思。

这次姜蚀做的事情，虽然教训了那些国师，可却让局面有了超出预料的变化，所以洛琼一进门时才会称呼姜蚀为“蝴蝶大人”。

姜蚀可不就是一只翅膀贼大的蝴蝶吗，这股风都把铛王煽得头脑发热了！

洛琼仙人说完还觉得不畅快，又故意朝姜蚀说了一句：“不知这回又有多少姑娘要遭殃，唉！”

因为人王的命令，底下的人心思活动，哪里会管你是自愿还是强迫的，只要人长得漂亮，直接拉上车，送到王城去，哪管别人是骨肉分离还是妻离子散？

姜蚀听出了洛琼对自己的埋怨，他没否认人王的命令自己也要负一定的责任，不过脸上却没有悔色，反而笑了笑，问他：“九天台，就是那个能见到容明仙君的地方？”

洛琼仙人点头，又摇摇头：“也不是每次都能见到的，十次里能有一次得到仙人垂青就不错了。容明仙君好歹是个仙君，哪能次次说来就来，那岂不是掉价？何况，世间真正的美人也不多。”

“啊，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宴会中出现一个非常非常美貌的女子，容明那厮现身的几率会很大？”姜蚀接着问。他正愁没有机会接近容明仙君呢！

洛琼仙人刚要点头，猛地警醒过来，戒备地朝姜蚀望了眼，还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不会是要……”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姜蚀没等他说完，便微微颔首，“我想要混进宴会里去，一会儿你找辆牛车来，假装献美的商人，送我去王宫。”

洛琼仙人一听这话，就立马摇头：“不行，我觉得你这计划行不通。”

虽然他承认姜蚀的确长得好，那张雌雄莫辨的脸稍作修饰，再换个女装，妥妥的小美人胚子。

可问题在于，容明仙君喜欢的女子，要么是柔美婉约的，要么是韵味十足的，对小姑娘的兴趣并不很大。

洛琼仙人曾有幸参加过容明仙君在天界的宴会，当时席上不论是斟酒、上菜的婢女，还是舞蹈助兴的仙娥，全都是这两款的，没有小萝莉。

而姜蚀，长得再漂亮，扮上去也就是个小姑娘，不符合容明仙君的口味啊！

姜蚀瞪了他一眼：“我没说用我这张脸！”

洛琼仙人问：“那你打算用谁的？”

不是他看不起姜蚀，而是凡间顶尖的美女确实少，而姜蚀瞧着年岁又轻，他这么点年纪，能看过多少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