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检讨自己言行,不如恶意揣测别人。
皇帝看重舅父,自不会这么想。可事原本就是他挑起来,也不算冤枉。
“竖子尔敢!”梁境安一掌拍在桌上,“信王既然并非良配,我绝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林溪盯着散成几块的桌子。
“舅父明日留在府中主持大局,还有,修桌子要钱的,下次别拍。”
梁境安想了又想,这进度也太快了。
他蹙眉道:“你若是不愿意,陛下那边我去说,他向来仁厚,也不会为难你。”
“他会!”
梁景安望去,她虽然表情平静,内在却分明惊涛骇浪,带着不容忽视的决绝。
“那你今日还夸赞他仁厚。”
“大部分话说到一半,那听起来都是好话。”林溪一脸不屑,“他是把皇家园林,划出来给百姓耕种,只收取极低的赋税。但就这点让利,和端王的奢靡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端王在京城的私人马场,竟用彩线穿铜钱绕了地皮几圈。每次和人作赌,赌注从不下万钱。皇帝知道后也就训责几句。”
这些开销,都够修建十座皇家园林了。
“他开放盐铁专营权,说是为了惠民,太子手下官员贪污受贿,加了数道私税。每每案发,太子只要站出来掉几滴泪,皇帝就会看在父子之情,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两年因为状告太子而死的官,不只三个。”
皇帝他是严于律己,平时颇为节约。
为了仁君之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好一个爱民如子,亲生儿子和别人的儿子,那自然不同。
周帝为何看重信王?不就是认为沈重霄和他一样宽容。
但他也算宽厚?
这对皇家父子虚伪又自私,假仁假义。
梁境安默默许久,叹了口气:“前几年还不至于此,不知道是否陛下年岁大了的缘故,此事你和我说便罢,不要拿去外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