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萦鱼依旧闭着眼睛,声音里藏着脆弱的哽咽,但并不明显。
“我也不知道。”她听起来很疑惑,“我也不知道他们为我下的定义是什么。”
她猜测地说:“平庸的富家小姐,一辈子活在长辈的余荫之下?”
黎微若有所思道:“所以对于水小姐来说,放弃演员这条道路就意味着向他们的定义妥协?”
“嗯。”水萦鱼承认道,顺势自嘲一笑,“很幼稚对不对。”
“没有没有。”黎微急忙否认,“本来就是这样,这正是梦想的意义。”
“梦想倒谈不上,只是不服气而已。”她仰着脑袋往后完全靠在沙发椅背上,抬头轻轻盖住眼睛。
“说起来倒有些不知好歹了,生在那样的家庭,有钱有权,明明能少很多烦恼,却偏要自找烦恼。”
黎微也往后仰,侧头偷偷注视着她的脸,她脸色苍白,因为发烧带来的不适而冰冷地皱着眉,但依旧是很美的。
像白玉一般,皎洁无暇,清冷如璧
“怎么会是不识好歹。”黎微安慰道,“只是志向不同而已。”
水萦鱼轻轻一笑,嘴角翘起好看的幅度,像是薄冰初化的树梢头,悄无声息地冒出朵小小的粉色花苞。
“我以为你会认为这是不识好歹。会想多少人上赶着没争到这样的机会,怎么到我这里就成了毒药一样巴不得抛掉的负担。”
“处在不同高度的人,各自对各自的人生有不同的看法。”黎微说,“想要做到开心都很难。”
“嗯。”
水萦鱼没多少继续往下说的兴趣,或许是窗外的雨越来越大,也或许是因为身体的不适随着夜晚深入逐渐被放大。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她把黎微端来的药喝了。
“对不起。”她忽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