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没发现她情绪的不对劲,还在和旁边的人说笑,过了一会儿想起来似的转过来又与她说话。
“对了小鱼,还有一个周就到春节了,后天我会回来,正好水浅也还没走,我们一家人聚一起吃个饭?”
‘一家人’。
这大概是水萦鱼从她嘴里听到的最荒诞的词语。
“在哪儿?”
“在咱家呀。”慕念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在家里了。”
“不去酒店?”
“今年就不去酒店了。”慕念说,“把厨师请家里来做一桌子吧。”
“只有我们三个?”
“不然还能有谁?”慕念嗔怪道,“你这孩子,过年当然是一家人坐一起,还能有谁?”
自然还能有她那许许多多的小情人,换衣服似的一天一件没个重样。
“说起来我们倒是很久没一起过新年了。”她思索着给出个模糊的数字,没一点在意。
“十年。”水萦鱼说,“从我出来演戏那一年开始。”
慕念终于想起来,装作什么都还记得的样子说:“对对对,十年了,当初你不听劝偏要出去闯荡,妈妈那时候是有些生气。”
何止生气,几乎和她完全断绝了关系,说她丢人,不要在外面说她是慕念的女儿。
水萦鱼本身也叛逆,身无分文地离家,住过地下室,吃过三块钱全素的盒饭,硬生生只靠自己一个人撑到了现在。
即使是现在,依旧没多少人知道她的家庭背景,都以为最年轻的三金影后是个普通的草根出身,无依无靠的。
确实也够无依无靠,直到现在也是无依无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