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萦鱼去给水浅打电话,就站在逼近新春的繁忙街道上,还没走出去几步,或许黎微就在身后望着。

漫长的拨号声,很漫长很漫长,她期望对方赶紧接,潜意识却又盼望铃声这就这么长久持续下去,然后自动挂断,作为放弃的正经理由。是对方没有接。

可惜,水浅接起了电话,在不同时区的某个遥远地方,似乎还没睡醒,被她的铃声吵醒。

“小鱼?”

“母亲。”

“嗯?”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水浅床头的灯打开,啪嗒一声突兀的响。

“小鱼拿到了金河马,是吧?”

“嗯。”

“恭喜喔。”水浅尽量将声音放得很轻,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听起来温柔一些。

酸胀的轻微疼痛随着她这声温柔得笨拙的恭喜泛上水萦鱼眼眶。

“嗯。”水萦鱼努力眨眼睛,话语里的哽咽却怎么都掩不住。

“谢谢母亲。”

“怎么了?”水浅耐心地问道。

“没什么。”水萦鱼吸吸鼻子,“过几天是春节,想问问母亲有没有空。”

“嗯——”水浅有些遗憾地说,“抱歉。”

水萦鱼下意识垂下目光,即使两人并不是面对面交流

“昨天的飞机,现在已经在挺远的另一个国家了。”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带着点抱歉,安慰着说:“不过还有一个周。”

她说:“如果小鱼真的很想一起,我可以挤出时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