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生起他就注定了没有可以任性的资格,除非能够抛下所有的顾虑, 做一只让全世界只围着他转的害虫。
但那是不可能的,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承担更多。
胜利是他的义务, 也是他唯一能够获得些许自由的方式。
……可如果输了呢?
输了的话, 那些依靠胜利所得到的, 就会随着败北而失去——这样的预感强烈得无以复加。
然后在这一天, 它忽然从一种设想中闯入了现实。
于是迫于恐惧与压力的胆小鬼躲到了幕后,只为达成目的的他站上了台前。
察觉异样的黑子哲也质问他的身份。
然而与普通的人格分裂不同,通常的人格分裂更像是同一具身体里住着来自世界各地、有着截然不同习性经历的房客, 但他却有着清晰的“我是赤司征十郎”的自我认知。
对知识的掌握、对篮球的热爱、对朋友的欣赏……以及对早早离世的母亲的眷恋, 这些他全都拥有也全都记得。
唯独那个冒着大雨出现在体育馆门口的女孩,他找不到任何关于她的记忆, 可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因为她的出现而喧嚣了起来。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从平稳转向鼓噪,甚至隐隐地出现了一阵耳鸣。想移开自己失礼的、直视着她的目光, 却没能成功。
女孩没有撑伞, 浑身都湿透, 制服和长发紧紧地黏在她惨白的脸颊和纤细的身体上。她抱着双臂站在门口, 用颤抖的声音询问是否还有人在。
任谁来看,她的处境都是极其狼狈且糟糕的。
在同情与保护欲升腾而起的那一刻,赤司征十郎便意识到,自己似乎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一见钟情了。
想要靠近、想要和她在一起、想要跟她说说话——显而易见,这就是一见钟情了。
这个认知很快令赤司征十郎抵触地蹙起了眉,他无法不排斥这样的自己。
他还根本不了解她,只是因为某些浮于表面的外在因素,便不讲道理地喜欢上了这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