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妙妙哪里都好,就是可惜她是个活人。
她会想分手,想逃跑,贺卓没有办法控制她的思想她的行为。
他仰着头,闭上双眼,双手颤抖着等待她对自己的审判,她会对自己下什么样的定论,还是什么都不说。
寂静中、黑暗中,他感觉到她那让人心颤的眼神落在自己脸上,她松开他的头发。
贺卓看不到她的动作和眼神。
他只能用听的来感觉,他听见她离自己更近了,她弯下腰,然后用一只手抚着他的脸,说:“逃跑不就好了。”
不想面对的事情,逃跑不就好了——可是贺卓的人生里,从来就没有逃这个选项。
贺卓睫毛一颤。
她并不关心贺卓有没有听进去,而是叹了口气,说:“死什么的,我不想拦你,世上多一个神经病还是少一个神经病,我并不关心。”
“但是在我说可以之前。”
“你不可以死。”
贺卓猛地睁开眼睛,像沉进沼泽里的人突然得到救援一样,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以为你希望我消失。”
她点点头:“偶尔吧。”
“烦的时候会,比如你扔了我的宝石。”
“就算会有这样的时刻,我也没有同意你去死吧?”
她用指甲把他脸上的血渍刮干净,声音地不可闻:“毕竟你啊,可是我宝贵的财产。”
贺卓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他自动提取了自己想听的那两个字:“我是你,宝贵的存在?”
他听见裴妙妙嘟囔了一声“这么说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