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又给楚春亭打了个电话,跟他聊了一下今天见董佳倩,以及约好周末要去港城的事,并交待了他一件事情:“你在部队有认识的老军干部吧,有住疗养中心的,你就打电话聊一聊,跟他们说你最近身体很不好,怎么说呢,就是……大限将至吧。”
大限将至?
那意思岂不是快死了。
孙女是可以对着爷爷为非作歹,拔胡子都没关系的人,但她也能咒他早死呀。
老爷子猛吸一口气,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也生生憋住了,没发火。
林白青听着话筒里一阵气粗,忙又解释说:“有我在,您肯定能长命百岁,但咱不是要跟我外婆和解嘛,这是策略,您懂的吧?”
电话那头,楚春亭大概明白了点,孙女是要以退为进,促成和解。
但他担忧一点:“柳连枝要知道我大限将至,会不会高兴到心脏病发?”
林白青简直无语:“您能别把人想的那么坏吗,正常人谁盼别人早死?”
遥想当年,解放前,楚春亭坐拥人脉关系,铁路公路,水运航运,在战火纷飞的年月,唯有他的物资能四通八达于全国,柳连枝虽不像别人,见了面就是一副奉承模样,但对他客气而礼貌,是很尊重他的。
是直到解放后俩人闹翻,她但凡看到他,就总是一副厌恶,鄙夷的神态。
其实他也很好奇,要是柳连枝听说他大限将至,会是个什么表情。
如果不是怕看到他,她要被当场气死,他甚至都想去亲自围观一番。
挂了电话,回头,小青在身后轻笑。
林白青问:“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