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销了案底,她就堂堂正正,可以往来于全世界,而不必担忧会被捕了。

挂了电话,林白青的目光投到了面前的病人脸上。

是个中年男人,瞧通身的打扮,应该是个渔民,或者水手。

大夫上班时间随意打电话,要别的病人就该生气了。

但这人讪笑着,却问:“大夫,你看我还能活多久,还有必要吃药不?”

他穿一身橙黄色的水手服,倒是洗的很干净,也没有异味儿。

褐红色的脸上皱纹横生,但是脸洗的很干净,没有别的中年人那种陈年油垢。

表面看不出啥来,但这人得的是肝硬化,而且已经到失代偿期了,也就是说他的肝早就丧失功能了,接下他会浮肿,腹水,继而死去。

林白青换只手再捉脉,温声问:“家属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治病?”

这人说:“父母死的早,老婆难产没的,家里还有个老大哥,跟我一样,年青的时候大传染,得了黄疸肝炎没钱治,也肝硬化了。”

林白青明白了,这是跟她同年代得黄疸的那批人之一。

当时侥幸活了下来,但在过了二十年后肝功能不行了,硬化了。

林白青又问:“你哥既然也肝硬化了,为什么不来治病,行动不便吗?”

这人再笑:“大夫你猜的真准,他三年前就中风了,是个瘫子。”

林白青示意这人躺到病床上,又问:“你哥应该腹水了吧,要不要开些药?”

这人忙说:“大夫呀,现在出海,老板都爱耍流氓,出一趟海也就能拿几百块,药太贵了咱吃不起,你给我开一副就行,到时候我煎两碗水,我们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