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闻了一路了,那是一股很特殊的味道。
她还小,不懂得怕,也不知道那是尸腐之气,是死者散发的味道,深嗅了一口,小小的人儿,跟她妈妈似的,就把这种味道记在自己的记忆里了。
沈庆仪一看是太平间,又恰好风拂起白被罩,露出一张死人脸来,给吓的毛骨悚然,当然转身,急匆匆的就往回折。
而同一时间,楚青图大步流星,先到门诊楼,问到顾培在办公楼,于是又一路到办公楼,问到顾培的办公室,上了楼,见门锁着,正准备问人,就听隔壁一间办公室里,几个人在议论,一个说:“要这次那位外籍友人真叫灵丹堂治好了,高院长,以后咱们是不是考虑一下,把军区的中医门诊给林白青做?”
另一个则在揉脑袋:“你没听顾培同志说吗,炎性乳腺癌,乳腺癌中最凶险的一种,我刚才陪着病人去疗养中心,我看过了,人已经不行了,就不说灵丹堂,林白青了,神仙来了也难救。”
“哎呀,难得有个外籍友人对咱们中医感兴趣,却是那么一个病,这你说,咱们想搞搞宣传都不敢,真是愁人呐。”刚才那个说。
楚青图是很善于捕捉关键信息的,他一听就了然了,顾培在疗养中心。
于是他又快步下楼,找人打听了一下疗养中心的地址,遂急匆匆往那边去。
一条长路,两个人从两边而来,皆是匆匆的,没看路,竟险些撞到一起。
而楚青图蓦然止步,扶人的瞬间,仿如雷轰天灵盖。
竟然是他的妻子,二十年晃眼,她团着女儿,一如当初在车站分别时的模样。
此刻,就站在他面前,在跟他说对不起。
楚青图的目光从妻子的身上,落到那个脸儿圆圆,粉丢丢的,小团子的脸上。
她哇喔一声,嘴角溢了一滴口水出来,那分明是他的女儿,二十年前分别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