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连枝觉得不对,他不是来道歉的吗,怎么骂起人来了。

她耐着性子说:“楚老,孩子都已经走了,你又何必这样责斥于他。”

楚春亭一想也是,自己说好要跟儿子认错的,怎么又骂起人来了。

老爷子哀叹一气,又抽噎了起来:“青图我儿,我恨不能以十年阳寿,换得你一面再见,以偿我当年对你的暴戾和恶劣,可我等了二十年,却见你破衣褴褛,惶惶如丧家之犬,你叫我心如何能安,你又叫我如何能闭眼?”

柳连枝也深深叹了口气,再烧一只元宝。

而楚春亭,越是回想那一眼中儿子的落魄,心里就越难受,忍不住又丢了两只元宝的往火里。

三只元宝一起烧,火焰顿时变大了几分。

柳连枝是个特别谨慎的人,眼看火苗越来越旺,生气了:“楚老,你再这样要引发火灾的。”

楚春亭本来脾气就不好,是个很恶劣的性格,就现在,也是迫于林白青的淫威才在慢慢收敛自己,他今天心情又不好,看柳连枝一只只的,好半天才能烧完一只,磨磨叽叽,也烦了,拐杖一捣,说:“你让开,我自己来。”

“不行,万一遇风吹点火星子,药堂会有危险的。”柳连枝说。

楚春亭拐杖捣地,声粗:“那你这一只只的,要烧到猴年还是马月去?”

又说:“你去打电话叫火警来,让他们盯着看我烧,总该行了吧?”

他们本来就脾气不相投,也是因为儿女才强凑在一起的。

柳连枝一生气,不陪着楚春亭搞封建迷信了。

端起纸箱子,她说:“你自己造的孽,凭什么叫别人替你擦屁股。这是我买的,我不烧了!”

楚春亭一听更急了,伸手就夺箱子:“总共才烧了三只,衣服呢,一件都没烧,你必须烧!”

但就在这时,蓦的,有人一把抓上他的胳膊,差点将他整个人提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