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珂没说话。
仿佛能看懂她的心思,天机镜很快就显示出卫景珂想看的画面——
冥云山。
漆黑得暗无天日的偌大地牢里,安静得只剩下水滴的声音。
四条大腿粗的铁链死死扣在沈沛的四肢上,被汗液浸湿的头发贴在额头鬓边,沈沛跪在地上,身上的血衣一直未干,黏在伤口上,被阴冷的空气钻入,疼得她轻轻发抖,清浅的呼吸声似乎是她活着的唯一证明。
忽地,囚室的灯被点亮了。
用刑的人瞥了自己身后的人一眼,说道:“去,给她服药。”
“是。”
属下赶紧走到沈沛身边,一手抓住沈沛的下颌抬起来,一颗丹药入腹,她的身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起来。
沈沛的视线也渐渐变得清明,魔宗给她用的是很好的药,身上的伤口也很快就愈合了,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身上那未干的血衣仿佛也不是她自己的。
伤是好了。
可身上的刀口却好似还是在隐隐作疼。
给她吃药,却不清理掉对她用刑的那些记忆,为的,便是让她记住这疼痛和苦楚吧。
“姑娘,还不醒悟么?”用刑的人是皇简的得力手下之一,他亲切地称沈沛为‘姑娘’,似乎笃定了有朝一日,眼前的女孩会成为宗主的炉鼎,届时身份水涨船高,不能轻易得罪了。
“我一直很清醒。”长时间不说话,让沈沛的声音变得沙哑许多。
“要妥协吗?”这几个字,用刑人都说累了。
他其实也不明白,一个凡界来的小姑娘,为什么会这样固执,其意志力也到了令人惊骇的地步。
“不妥协。”仔细看,沈沛的嘴唇都已经皲裂,她扯开嘴角,“炉鼎是什么我知道。沈沛虽不说一生荣华,但也是做过郡主的人。要我去与人做那妓子,如此折辱,还不如直接杀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