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唇笑了笑,“无妨,这回不成,就再继续试试,我可不信我们这地里?就真的连几株菘菜都种不出来,嗯……要实在种不出来菘菜,就考虑种种旁的,多试几次,总能有所收获的吧……”
萧煜闻言深深看了她一眼,这话表面?是?在同他说?,实则更像是?她在勉励自己。
或是?她这副如野草般坚韧的模样太过熟悉,一瞬间,萧煜脑中?赫然闪过一个在冰天雪地中?纵然冻得瑟瑟发抖却仍在坚持练剑的身影。
紧接着,他垂眸瞥向自己的左腿,心底不由发出一声嗤笑。
他曾也相信,锲而不舍,持之?以恒总能有好结果,直到跌落深渊,粉身碎骨才?明白并非世?事皆是?如此。
生于皇家,却有着皇家人不该有的天真,才?是?最无可救药的愚蠢。
他薄唇紧抿,并未再言语,只默默等苏织儿用饭罢,收了碗筷,起身拿去灶房涮洗。
翌日萧煜起得比苏织儿早些,他踏出灶房,正准备烧水洗漱,余光瞥见院中?那块菘菜地,不知怎的,动作停滞了下来,不自觉放下手?中?的水瓢,提步往那厢而去。
他一瘸一拐地走近那片耕好的地前,草草扫了一眼,旋即似是?早有预料般摇了摇头,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也不知是?不是?这两日被苏织儿影响,竟让他心底也生出些许奇奇怪怪的期待来。
然正欲折身回返的一瞬,萧煜却又?骤然停了下来。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脚下,那始终黯淡的眼眸中?赫然闪过一点微弱的转瞬即逝的光亮。
只见他脚边的土地上,窜出了好几颗嫩绿而脆弱的小芽,在熹微晨光中?随风轻轻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