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白炽灯照得人头晕目眩,黑夜未临,初夏未至,梁蝉却觉得四周森冷。
正处在无措之际,她听到熟悉的回应:“我们是。”
梁蝉扭过头,看到了匆忙赶来的蒋祈树的父母。
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坐在明亮温馨的房子里,吃着美味的家常菜,聊着她没看过但听起来非常有意思的连续剧。怎么转眼间,世界就颠倒了,明亮的东西倾塌,眼前化作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灰暗。
手术同意书是蒋正源签的,风趣儒雅的教授面如土色,握笔的手不停打颤,在右下角写上自己的名字。把手术同意书递出去时,他殷切地请求医生一定要尽全力救治。
手术室外的指示灯亮起,闲杂人等勿进。
徐茜稳了稳心神,走过去问梁蝉:“怎么会出这样的意外,阿树不是粗心的人,我想不到他会遭遇车祸,是对方司机的问题吗?”
梁蝉嘴唇都被自己咬烂了,断断续续地讲从电影院出来撞上人贩子当街抢孩子的事,蒋祈树为了拖住罪犯,死死扒住那辆面包车,以至于开车的司机慌不择路发生意外。
徐茜鼻子发酸,忍着哭腔大骂蒋祈树这个死小子,从小到大不让人省心,救人之前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贸然置身险境,不想想万一他出了事,他的父母该怎么办。
夜幕来临,天光被吞噬,手术室外的指示灯灭,不一会儿,门向两边打开,穿着绿色无菌服的医生先出来。
蒋正源急切地上前一步,眼神充满期盼:“医生,我儿子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