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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愤怒,也没有杀意,任何属于人的情绪都不复存在。

就好像他看着的并不是祈行夜这个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一个雕塑,人形的物件,从一开始就没有生命的死物。

甚至就连他自己,也没有任何生机,是死的。

只是工具,雕塑,唯独没有生命。

在与那样的目光对视瞬间,祈行夜眼瞳一缩,只觉得心脏都被冻住了,冷意顺着脊背向上窜去,直延伸向四肢百骸。

战斗本能在疯狂咆哮,预警危险的到来。

祈行夜在原地只保持着那个拿起公文包的姿势,僵持站立了几秒钟,就立刻反应过来,顿时也不在乎动作轻不轻,会不会惊动这些人了。

他迅速的抄起公文包抱在怀里,反向冲刺,将沿路所有能触碰到的包裹或笔记本统统搂进怀里,像农民在玉米地里疯狂奔跑,享受丰收的喜悦一般,疯狂收割农作物。

祈行夜不敢停,更不敢回头。

厉风从耳边刮过,撞向墙壁发出“砰!”的一声重响,随即在墙壁上留下一道深深划痕。

血线也在祈行夜耳廓上缓缓浮现,血珠渗出,滑落垂在耳垂处,像红宝石耳坠。

祈行夜根本不浪费时间去反击或坚守阵地,他完全遵循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唯一一个目的,就是将战利品顺利带回到安全之地。

他意识到,这支不寻常的送丧队伍……极有可能,就与殡仪馆的污染有关。

身后传来纷乱而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踩下去都令地面颤抖,伴随着瓷砖碎裂的清脆声音,像一声声敲击在心脏上的鼓点,令人慌乱紧张。

祈行夜大脑中飞快调出殡仪馆地图,努力寻找能够摆脱身后追兵的路线。

因为在来殡仪馆的路上,他们并没有实际看到殡仪馆的情况,李龟龟因为挂念死者家属们和徒弟们,也没有看清殡仪馆内所有的事情,无法准确向祈行夜传递殡仪馆确实已经被污染的讯息,一切都只在祈行夜的合理怀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