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赶来的负责人说,应该会有赔偿时,前一刻还互相推诿的亲戚们,忽然又态度大转变,满脸堆笑说应该由自己家拿赔偿金。
这个说自己是祈家长辈,那个说自己有经验,还有刚刚说自己与祈家不熟的人突然改口说自己是祈家夫妇最信任的人。
围观者不满:不应该先商量孩子的去向吗?
亲戚们怒瞪:你在乎那你养!
争吵不休,叽叽喳喳的聒噪令晏洺席厌烦。
他冷眼旁观着这群人为了一点钱就全然撕破了脸,扭打吵骂在一处,可笑又丑陋。
“如果你想向我卖惨,我劝你现在就停手,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晏洺席声线冷漠:“这种东西,对我不会有任何影响。”
只会更令他坚定自己的想法。
感情是无用的垃圾。
但身边依旧悄无声息,没有祈行夜的回应。
他仿佛在用空气无声道:继续看下去——反正,没有我松口,你也别想离开这里。
污染之下,皆是祂的王国。
晏洺席皱了下眉,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看,做一个不快的观赏者。
他看到亲戚们的吵闹不休,看到小镇日升月落,祈家夫妇的遗体下葬,葬礼上亲戚们仍旧吵得不得安宁。
他看到小镇的生活日复一日的枯燥乏味,人们重复着各自的生活,同样的工作同样的路线做着相似的事情,今日或者昨日没有分别。
他们谈论着车祸的惨烈,也谈论着祈家的笑话,顶多对被留下的那孩子叹息一句真可怜,下一句就是已经断定的命运,那孩子会变成街边的混混或者死在某处。
说起这话时,他们高高在上的在笑,像是判定他人命运的神明,嘲弄他人的悲惨,不过是当做下酒的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