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够。
池屿无力地垂下了头,绝望地按了按自己的心口。
烟着了半根,江准从池屿的指尖之中将剩下的半根烟拿走,探出身子,手臂越过池屿面前,捻灭在桌角处的烟灰缸内。
下一秒,他听见池屿的声音,从自己的脑后传了过来。
穿透耳膜,直戳心脏。
池屿说——
“哥哥,我想做。”
第46章
◎做我的情人吧◎
池屿话一说出口, 瞬间就开始后悔起来,仅剩的理智绷紧了他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
手边的酒瓶被他紧紧攥着,易拉罐的瓶身被捏扁, 没喝完的酒水从瓶口处溢了出来, 顺着消瘦的腕骨淅淅沥沥的往下滴。
他闭了闭眼, 已经做好被呵斥、被推开、被无情拒绝的准备。
哪想到透过一片嗡鸣的耳鸣声, 江准沉静的嗓音,仿佛跨过山海而来。
“好。”
江准说:“好。”
池屿怔愣片刻, 耳膜的蜂鸣声更大, 轰隆作响。
他猛地甩开手里的酒, 拽着江准的衬衣领口就凑上前去, 紧贴着江准唇边。
呼吸交融之际, 池屿连眼眶都开始泛红。
池屿问:“你到底,听清楚我说的是哪个‘做’了吗?”
江准的嘴唇动了动,他好像说了什么,池屿听不清。
距离太近, 视线无法聚焦,简单的几个音节, 仅凭嘴型连唇语也分辨不出来。
带着酒香气的唇贴合着下颌骨的线条向脖颈处延伸,一路落到咽喉,又顺势向下,贴紧在锁骨处的凹深部位。
手指粗/暴地将衬衣领口扯开,温润的舌/尖席卷着利齿,与突出来的骨节相撞。
已经分不清是酒意还是情意, 让人彻底失了神智。
眼前覆着一只大手, 将世间所有尽数封闭在那片狭小的黑暗里, 头向后仰着, 后脑着在人肩膀之上,脆弱的脖颈线滑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突出的喉/结还在止不住的上下颤抖。
双手相叠,白皙的腕骨之上,那颗小痣与江准的手臂贴的紧密,被覆盖在那结实的臂膀之下。
明明是自己先提的要求,明明在做着世间最缱/绻的事情,明明某种物质已经冲破了牢笼,沾染在另一人的手上挂起一片黏腻。
可是池屿还是觉得,在此时,是他这一生中,最空寂、无望的一刻。
他的怀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握不住。
江准的手心传来一片潮湿的温热。
顺着指缝往下淌。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入目是一片的白。
那张终日灵动的脸被自己的手掌挡了大半,只剩下挺翘的鼻尖,和微张着的、湿润晶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