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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省得。”苏老夫人点点头,今日这场阵仗闹得动静太大,各房还以为傅老爷和苏老夫人一直和气这么多年,老时还吵了一架,顿时有些惴惴不安。

翌日早上,各房来给苏老夫人请安。

程凌燕一见老夫人便扑到她膝上,巧笑嫣然讨她欢心:“外祖母睡得可好?”

“好,好。”苏老夫人如同往常那般与她说笑,只是言语间,她忍不住细细打量程凌燕的眉目。只见程凌燕有闭月羞花之姿,却并不像她的瑶儿。想来是从前不曾疑过她,所以才将她认为是亲外孙女,如今心里起了疑,再看程凌燕,便觉得处处都不像了。

她莫名想再见一见陆宝儿,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外孙女儿,她都要多多来往,权当是圆了自个儿思念女儿的心愿。

第16章

谢君陵好歹是新晋状元郎,想要巴结他的小官小吏不知凡几。送上谢府的拜帖数不胜数,均让陆宝儿以“初来京都水土不服”的由头堵了回去。她近来嗜睡,有些厌烦应对这些人。

见陆宝儿成日熟睡,柳香大喜过望,私底下和老嬷嬷碎嘴:“夫人是不是有喜了?”

老嬷嬷闻言,啐了她一声:“瞎说什么呢?!”

柳香颇委屈,嘀咕一句:“是我多嘴了。”

老嬷嬷苦着一张脸,也知道这事儿不能怪柳香。任谁见老爷太太成天睡一张床,都会觉得喜事将至。

她难道不想陆宝儿有身孕,产下个嫡长子吗?而是这个丫头不争气,分明和谢君陵还没圆房!

陆宝儿不知道老嬷嬷与柳香的这些心思,她只知道住在府中的日子欢快极了。没人敢给她气受,想吃什么喝什么,吩咐伙房一声,厨娘便会想方设法给她做出来,生怕得罪了这谢君陵心尖尖上的人。

哪知后来的一封拜帖,逼得陆宝儿想躲也躲不了。那是傅府发来的帖子,是苏老夫人想请她上门做客。

说来也怪,她一个平平无奇的翰林院编修夫人,怎就入了苏老夫人法眼?可见,缘分一事,当真是妙不可言。

陆宝儿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拂了老夫人面子,只能任由老嬷嬷收拾,登门拜访。毕竟要进的是尚书令的家宅,傅府三房太太都是京都显贵的子弟,自然不能往糙了打扮,以免小家子气,让人瞧不起。

老嬷嬷可是伺候过天家的女官,就没她没瞧过的妆容。老嬷嬷给陆宝儿用铜丝做了个兔耳形的头发撑子,底下插满月珠花簪,比起去顾家那次的清秀可人,多了点富丽华贵。

老嬷嬷瞧着满意,再给陆宝儿挑了件织金翠竹色褙子,搭一件雪莲纹嫩绿裙,披上加了兔毛内胆的斗篷后,兜帽里头隐隐显出陆宝儿那张红妆粉饰的脸来。

美人在骨不在皮,不得不说,陆宝儿不但是皮相美,就她这骨相,哪怕日后被谢君陵养得丰腴了,也满是珠圆玉润的风韵,怎样都差不了。

这厢刚打扮好,那厢已有柳香来报,说是马车备好了,只等夫人上车。

老嬷嬷搀着陆宝儿去傅家,她以为这次和顾府一样,要等上好些时候,于是还特地准备好了点心盒给自个儿垫肚子。

哪知陆宝儿的马车通到傅府,路上没人来拦,一路畅通无阻。傅府比顾家可是尊贵多了,很显然,是有人提前打过招呼。打招呼的这人是苏老夫人吗?对于这种莫名的善意,陆宝儿感到莫名其妙的。

老嬷嬷也不知苏老夫人打着什么算盘,她只重重捏了一把陆宝儿的手,对她摇摇头:“老奴托大一句,夫人且小心些,虽说清平县主是个好心肠的主子,还给了咱们脸面,可也不要太过傲气,自以为有那个身价。出门在外,行不得半点差错。”

“嬷嬷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陆宝儿应了一声,她垂眉敛目走向不远处静候的秋菊。

秋菊一见她便笑脸相迎:“谢夫人可算来了,老夫人在花厅里等候多时了!”

陆宝儿也笑盈盈地答:“劳烦秋菊姑娘在外头接我……方才从府外进来,好像没瞧见其他夫人的车轿,可是我来早了?”

秋菊知道苏老夫人今日就请了陆宝儿一个人,虽说她也纳罕不已,可到底不敢得罪,是以毕恭毕敬地答话:“老夫人就只请了谢夫人来做客。”

陆宝儿吃了一惊:“就只有我吗?”

“是呢。”秋菊将她领到花厅里,苏老夫人正靠在罗汉榻上闭目养神。

陆宝儿见这屋子四处陈设华贵,门边还摆着两个等身的青花瓷花瓶,刚一进屋,还嗅到一股淡淡的檀香,便知道这是老夫人常待的花厅。竟然不是会客厅,而是让她来惯爱待的地方吗?这样亲昵的举动,倒让陆宝儿心间惴惴不安。